甘伯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挺疲的：“你给我装傻啊？”
电话里静静的，甘旭尧没说话。
“你想让我带你去？”
“嗯。”甘旭尧指了前方让刘千焱开车，“那人和你算老朋友了。”
“谁和他是朋友。”甘伯毅在心里暗想，宁愿人甘旭尧这个弟弟，都不愿意和段志明是一路人，他总觉得那人很奇怪，“你要去西纳村干什么？”
“交朋友，别多问了。”
甘伯毅已经走出浴室，把衣服裤子捡起来，手机夹在肩膀上开始穿。
“你找我办事，不让我问清楚？”
“云市见。”
电话就挂了，没有告诉甘伯毅什么时候，在云市哪里，让他裤子穿了一半被甘旭尧这个话搞得楞了动作。
“你要去云市？”
“嗯。”
“不该。”刘千焱看了眼甘旭尧，“贸然去云市完全没用，就算进了西纳村也可能见不到段志明，他经常在东南亚一带行动。”
他继续说：“何况，我们现在不知道小水是不是段志明带走的，更不确认她在西纳村。”
“看来焱哥有好办法，留在这里等着段志明给你说他绑走了刘千淼？”
“甘旭尧，你现在需要个平稳的心情。”
甘旭尧听刘千焱这么说，把手机关上后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最后只是笑了几声。
他的心中有一片别人不能理解，无法踏入的区域。在那块地方的所有行为不论对，或者错，都不能被定论。
因为那里站着刘千淼。
甘旭尧做的一切和刘千淼有关的事情，都会先动用感情。
他有心有情，只是很少。
都融在一起撒在刘千淼身上。
见到刘千淼第一眼开始，他就有预感会和这个女孩发生很多事情。
所以这次毫无准备去云市，知道是个大火坑，往里跳的动作仍然不留思考。
义无反顾。
“刘千焱，这次如果她有事，我一定会把坠机的祝晗找出来让你体会我的感受。”
他毫无征兆的一句话。
刘千焱强忍着说话的念头，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开车回了公寓。
“你确定要去云市？”
回应他的是沉默。
“到那边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今晚上重新给你一个号。”
“你准备干什么？”
甘旭尧听他这个语气是不打算去了，也没有强求，不想说太多了。
“我要把这次坠机的新闻引导到最后，确保她安全后，我去找你。”
两个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小旭，我不仅是小水的哥哥，现在也是一个丈夫，两个人我都会保护好。”
甘旭尧没有听他说话，脑子里闪过什么，问道：“他为什么不报复你？”
“他可能不是想报复。”刘千焱解开安全带，摸出烟盒拿一支出来燃上，“段志明想要一个和他一样的人来管理西纳村。你知道他的儿子段弋，看样子快被放弃了。”
刘千焱没停，继续说：“他是个自负且偏激的人，热衷于享受成果带来的自豪。他母亲是个法国红灯区的，父亲是西纳村唯一的医生，去法国寻香料。等他妈生下来后就带回了国内。混血的脸让他童年的经历很惨，他爸一直给他灌输女人的不好。段志明对女性有种天生征服欲和恨意。”
“他想对淼淼干什么？”
刘千焱没有直接回答，想把话说完：“他长大后，因为对香味的敏感，制出了很多麻醉的药，在西纳村地位变得很高。还有在东南亚混迹久了，学到的洗脑能力也不敢小看。对他来说，目前最大的成功，就是把西纳村所有看不起他混血的人都引领成自己的追随者。西纳村对他来说很特殊，段志明想要一个和他有相同能力的人守着成果。”
“淼淼，和他相同？”
甘旭尧觉得很好笑。
“不管你信不信，小水比他狠。”
“不也是你们逼的吗？”
他想如果在刘千淼变得抑郁自闭，人格扭曲的时候出现。
会不会陪她度过那段难熬的日子。
三月份在一起的日子，刘千淼眉角眼梢全是笑意的样子都落入了甘旭尧的眼睛。
甘旭尧下车，没有上楼而是走到路边打车回酒店。
刘千焱没有阻拦，更不会挽留。
他心情复杂得压迫着神经。
刘千淼的失踪是意外情况，可他还是要把计划的先做完。
不想一步拖一步最后影响全局。
只能自己抓紧时间。
……
甘伯毅从酒店回家，再洗了个澡就拿着手机看机票。
没有直达，选了最近时间最短的。
几年没回国了。
空气会不会都变了。
倒了杯酒站在柜前喝。
现在不用那拐杖也可以走路了，只要不跑，是看不出来异样的。
怎么会这样，医生不是说残疾了吗？
是莫斯科的医生。
而不是甘旭尧找来的那个。
甘伯毅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要听甘旭尧的话。让他回去就回去，还不知道理由。
把杯子放下，准备打个电话回去告诉甘旭尧自己不干了。
然后退票。
“喂？”
甘旭尧声音疲惫，比平时更低沉。
甘伯毅看到桌上那合同书，只告诉甘旭尧一点自己知道的事情而已，没有任何价值的信息让他把盈捷给了自己。
还有腿，也好了。
因为是甘旭尧找的医生，所以不会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电话里没人说话，甘旭尧有点烦躁，还是多问了一句：“说话。”
“没事。”甘伯毅开始倒酒，“就给你说我明天上午到云市。”
“嗯，我明早到。”
“那就去机场接我。”甘伯毅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语气，“云市的路不适合我这瘸子。”
“你还是瘸子？”
“你说什么？”
“没什么。”甘旭尧倒在床上，“到了打电话，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
甘伯毅听到他说的那句“你还是瘸子”。
的确不算了。
可是甘旭尧知道的这么清楚，更加肯定了甘伯毅心中的想法。
那他当年敲断自己腿的理由又是什么。
没有想太久。
甘旭尧本来就是一个无法琢磨的人。
比如这次突然前往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