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旭尧胸口的发闷和阵痛终于得到缓解，开始去思考没有找到沙杜房子的原因。
地址是没错的，按照刘千淼在视频里给的提示也没有错。
玉石交易场附近，屋内潮湿应该沿河。
就是甘旭尧所在的这片区域。
不会错的。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还有今天凌晨收到的那个视频，那个最排斥和人亲密接触的刘千淼，被一个在边境流荡苟且多年的人压在身下。
甘旭尧闭上眼，感觉冷风灌透四肢。
他想起当年从金三角回去，不过是收到了更多人惧怕又敬畏的眼光，可是甘旭尧真正开始展开动作，还是2016年后。
一步一个脚印，步入帝凯的权力中心，踏上金三角里众人仰望的高度。
他想要的是什么。
耗尽青春几年去获得绝对庞大的权利。
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护到刘千淼周全。
可现在呢。
甘旭尧自嘲一般地幽幽一笑。
他的姑娘在自己方圆不超过一千米的地方都找不出来。
要那么多权力有什么用。
找不到，也等不了。
夷为平地最好。
手机响起来，打破甘旭尧的思绪。
“潘，我们在大沥镇。”
“过桥。”
“你直接和他见面吗？”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嗯，现在直接过来，士兵留在赌场。”
“是！”
也颂在河边打的电话，挂断后手上浸出汗。
开车过河，百米的距离。
甘旭尧都能在二楼看到车开过来。
四处看了一圈。
好几个地方的小楼都是方形院子，整整齐齐。倒是很少见的修筑。
楼下响起停车的声音，桑格也在敲门：“潘，也颂好像回来了。”
甘旭尧走去开门：“你在楼上继续盯着，我下去就行。”
“你去吧，生意我也不会做。”
“对了桑格，这边修房子讲格局吗？”
“讲什么格局？这里离难民营不远，有个干净地方住就不错了。”
桑格说得不错，那甘旭尧刚才看那房子怎么回事，像四合院似的。
“你去看看这面窗十点钟方向五百米左右那里的房子。”
桑格都没走去看，眼睛转了转似乎在回想：“这房间十点钟……卖场正后面，那里靠近这边打野拳的地方。”
甘旭尧动动眉，也没多说什么。
下楼。
屋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个衣着白衣，干净整洁的男人。
嘴边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潘，这是……”
“小旭，好久不见。”
刘千焱打断也颂的介绍，说完还看了一眼也颂。
这屋里三个人明明都知道互相身份，这个时候没必要再装什么。
也颂退到一边。
“焱哥，好久不见。”
“我妹妹呢？”
“在这里。”
“哪里？”
甘旭尧张了张嘴，默了声。
“也颂，你上楼去。”
也颂先给甘旭尧鞠躬，再向刘千焱欠身道别，走上楼去进了桑格所在的房间。
“看来也没被拐走多久。”刘千焱招手让甘旭尧来身边坐，“脖子上印子都还有。”
声音里很明显地敌意。
甘旭尧没有去触碰，控制住下意识的动作。
“焱哥为什么会找丹东帮忙？”
“开始本来是想借别人的手做这些事情，我也没想到啊，这个在金三角叱咤风云的丹东，和我还是熟识。”
甘旭尧不接刘千焱带着浅淡讽刺的话，先把自己掌握的说出来：“借我的手应该不可能了焱哥，我不想按着规矩做。”
声音到后面小了很多，但是说到规矩的时候，又带着冰冷。
刘千焱听懂了。
“钱我给了，只要看到人就好。”
“你的人呢？”
“我哪来的人？”刘千焱又带上刚刚那副笑容，往后面移了点身子。
“429军的做法很奇怪。”
甘旭尧突然换了话题，现在他不想分神去和刘千焱周旋。
“金三角的人我不熟，但是来这之前我已经让我手下的人解散了。”
这是甘旭尧曾经调查到过的，刘千焱也不怕说出来。
刘千焱早几年的时候借着荣优的运输能力，在辉建的掩盖下进行走私活动，在中途停留的港澳两地积攒了势力。
“429不难对付，可是焱哥。”甘旭尧这才走过去坐下，“我是以甘旭尧的身份坐飞机来到这里的，甘旭尧不能不守法。”
刘千焱冷笑了一声：“小水如果要留在你身边，我会让她身边人是罪犯？”
这是甘旭尧担心的唯一问题，帝凯的主要部分在俄罗斯，在国内只有刘千焱可以帮他改变这个身份。
一切，都要提前计算好。
“小水从离开海市那天起就挂上了搜寻，你是怎么带她坐飞机来这里的？”
“那天安排的是私人飞机，提前了一周做准备，谁也不知道。”
刘千焱略带惊讶地看着他。
甘旭尧得到了需要的帮助也就远离了刘千焱，开始想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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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千淼被抱着绕了很久的路，进了一栋房子，进入的瞬间就闻到难以描述的气味，耳边充斥着嘈杂刺耳的叫喊声。
眼睛被遮住让刘千淼的听觉免得灵敏，段志明不想她记路，就用布条盖住了眼睛。
其实根据走路的步数和转向，刘千淼也记了个大概。
心里疑惑为什么从院子到大街的那点距离，会走几分钟。
不应该的。
奈何眼睛看不到。
刘千淼只能先记住，回去的路上再感受。
“吱——嘎——”
合页生锈的木门。
段志明取下布条，刘千淼本以为有强光需要适应，但是这个房间光线很暗。
刘千淼打量了一下，几平米，一个立柜，一根长凳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除了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点像药味。
门外是听不懂何种语言的呐喊声，不是痛苦的叫喊，而是兴奋和激动。
“阿千在这里可以一直保持清醒。”段志明走到旁边的立柜打开，身子隐藏在柜门后，刘千淼看不到他在干什么。
“只要能活下去。”
段志明举着一根针，推尽空气。
朝刘千淼走过来：“阿千最让我佩服的就是这十几年有增无减的傲气。”
“你想干什么？”
刘千淼拼命后移，紧贴墙壁。
退无可退，感觉伤口又裂开了。
胳膊微弱刺痛，有冰凉的液体进入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