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再一次爬满了夜麟的脸庞。
柳莎亲眼看到飒飒摔下去的,再加上有下方工人的证明,可以确定,坠楼的人就是飒飒。
飒飒不会飞,掉下去之后,不可能有别的结局。
他竟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悔、恨、怒、痛,交织在一起,如茧一般缠绕着夜麟,把他包裹在里面,找不到发泄出来的途径。
夜麟蓦然转头,眼中喷火,锁定了呆立在一旁的柳莎。
他闪身过去,挥手收回控制柳莎的那股精神力。
柳莎恢复了清醒,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脸上布满泪痕、周身散发着可怕气场的男子,惊恐地想往后退。
然而,她的脚才一动,对方就如鬼魅一般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柳莎瞬间瞪大眼睛,喉咙里难受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飒飒死了,你凭什么还活着!”夜麟一字一顿地说道,手上加大力度。
能吸入的空气越发少了,柳莎的脸一下子憋的通红,手脚条件反射般乱扒乱蹬。
“你早就该死,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换不回来我的飒飒了……”
夜麟继续加大力度,柳莎的脖子发出了“咔”的一声响。
“那么,你就去死吧……”夜麟说道,手腕一转。
柳莎的脖子应声而断,气绝身亡。
夜麟松开手,柳莎的身体便无力地倒在了地面上,扭曲一如她的人性。
杀了柳莎,为飒飒报了仇,他却感受不到一丝快乐。
就算死一万个柳莎,也再换不回来他的飒飒了。
夜麟颓然跪坐在地上,孤独脆弱,捂着脸啜泣起来。
远处射来的灯光,把他单薄的身影拉的很长。
疼痛啃噬着他的心,他感受不到寒风的凛冽,再冷也没有他现在的心更冰冷绝望。
夜麟坐在江畔大厦的天台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等到很多高楼大厦的灯火都已经暗了,才蹒跚着起身,提着柳莎飞下了楼。
他把柳莎扔在了江畔大厦下方的广场工地上,用精神力在一旁的地上凝聚成了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做完这一切,夜麟飞身而起,向着云上仙居的方向飞去。
他飞在上空中,看到比起白天空了许多的街道上,有很多辆警车闪烁着车灯,来来回回巡逻。
应该是在找柳莎吧。
夜麟冷漠地飞过。
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司明林和姜涵还没有睡觉。
自从夜麟走后,他们两个心里就一直不能安定下来,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然后,司琛和司简放学回来后,告诉了他们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听到柳莎被一个黑影抓走了,司明林和姜涵连忙看了一眼彼此,心脏狂跳起来。
司琛心细,察觉父母的表情有些怪异,就问道:“怎么了?”
司明林看看这对儿女,犹疑着问道:“你们还记得夜麟吗?”
“夜麟?”司简皱眉,“是飒飒臆想中的那个人吗?”
司明林摇头,“飒飒没有得臆想症,夜麟是真实存在的,两个小时前,他来了咱们家。”
“什么!”司琛和司简同时惊呼,怀疑自己听错了。
姜涵点头说道:“是真的,他说他是飒飒的男朋友,回来找飒飒的。他看起来很痛苦,向我跟你爸打听了飒飒的事情,就去找柳莎了……”
司琛倒吸一口凉气,惊道:“难道那个……抓柳莎的人就是他?”
司明林点头叹道:“很有可能,他出现的时候就是从天而降的,走的时候拔地而起,他会飞……但愿别出什么岔子。”
司琛和司简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折。
“那他是不是能找到飒飒?”
司简充满希望地说。
既然夜麟不是假的,而是真实存在的,会飞,会其他独特的能力,还那么在乎飒飒,一定能找到飒飒的!
司明林心知不可能了,都一个月了,飒飒有九成九的可能已经遇害。
但情感上,他也和司简一样,希望夜麟能把飒飒找回来,哪怕找到的是遗体,至少能让她入土为安。
“他还会来吗?”司琛问。
司明林摇头,“不知道,他走的时候只说去找柳莎问清楚,不知道把柳莎带到哪里去了,会对柳莎怎么样。”
夜麟不回来,他们就无法安心。
司琛和司简也不愿意去睡觉,想要等着夜麟回来,见他一面。
可是一直等到了十一点半,夜麟还是没来。
眼看着两个孩子已经困得不行了,明天还要上学,司明林把他们赶去休息,说道:“去睡吧,如果他来了,我再让人喊你们。”
司琛和司简再三叮嘱佣人,一定不要忘了叫醒他们,然后才依依不舍地上楼睡觉。
等到夜里十二点半,司明林还没有睡意,姜涵却有点撑不住了。
司明林为她拢了拢身上的毯子,轻声说道:“阿涵,你去睡吧,我一个人等就行了。”
姜涵摇头,“我在这儿陪你。”
而且,她也想在第一时间知道飒飒的情况。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庭院里传来了一声响动。
夫妻俩抬头看去,果然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身影。
夜麟回来了。
在庭院灯光的映照之下,他脸上纵横错乱的泪痕看的一清二楚。
他站在那里,周身盘旋着小股气流,带起周围的花草枝叶摇动。
司明林站起来,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抽动,想说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侍立在一旁的佣人见状,连忙往楼上跑,去喊司琛和司简起来。
“我把柳莎杀了。”夜麟低沉地说道。
司明林一惊,姜涵已经流下了眼泪,哽咽道:“飒飒她……”
夜麟眼中流下了血泪,饱含悲痛,低缓地说道:“柳莎亲口承认,她提前对天台栏杆做了手脚,并诱使飒飒靠近,使飒飒不慎掉落下去……”
姜涵一下子哭出了声。
至此,期盼飒飒生还的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司琛和司简穿着睡衣从楼上跑下来,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两人僵硬地站在楼梯上,司琛眼睛红的像兔子,司简则撇撇嘴,扶着栏杆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