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蓝星王宫里现在正人仰马翻,没有人有心情去注意轻罗公主这个客人的动向。
王后白悦薇派了身边一位得力的女官,代她前来送行,而国王夜弘以及夜麟方面,则完全没有反应。
因为心里有鬼,轻罗公主巴不得谁都不要来注意她,但心底却依然为夜麟对她如此漠视而不爽。
她抬眸看了一眼被侍卫们抬着的那口箱子,嘴角冰冷地弯起,眼底的不明情绪愈发浓烈。
从风雅宫赶来的宛清公主,躲在花木后面,看到了轻罗公主那个诡异的笑。
宛清公主心中猛地一突,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她顺着轻罗公主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了那几口箱子上面。
宛清公主心里纳闷,难道这箱子里藏有猫腻?
她略一踌躇,轻罗公主的车队已经走远了,不由得跺了跺脚。
“一定是我想多了吧,她再大胆,还敢买凶杀人?还弄到宫里来?”
宛清公主小声自言自语,不知为什么,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她知道以轻罗公主的性子,肯定会把李飒飒视为眼中钉,想要除之而后快,但却低估了轻罗公主的狠辣。
宛清公主望着轻罗公主一行人远去,最终只是皱眉沉思,而没有阻拦。
轻罗公主带着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王宫的停机坪。
看到侍卫们把那几口箱子都搬进了飞行器里,她才彻底松了口气,一抹额头,才惊觉自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轻罗公主悄悄地吁了口气,回头望望夜麟的栖云殿所在的方向,眼神逐渐转冷。
“你不来送我,那就别怪我对李飒飒太狠了……都是你逼我的!你越爱她,我越恨她,越要毁掉她!”
轻罗公主磨着牙齿,拳头攥的咯咯响,在心中恶毒地呐喊。
小寒走近她跟前,低着头低声说道:“公主,主子传话说,在云梦星会面。”
云梦星是距离熠蓝星最近的一个小行星,只需要两辰的时间就能抵达。
现在熠蓝星不仅仅是王城查的严,甚至整个星球都在戒严,搜寻天沧基地之人的踪影。
要不然的话,彤还不会那么爽快把李飒飒交给轻罗公主。他们带着李飒飒藏匿、运出,都比较棘手,但轻罗公主却可以用身份做掩护,就容易多了。
轻罗公主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
她眼睛微闭,快速想着该怎么把李飒飒据为己有,不再还给天沧基地。
飞行器和护卫舰机冲上云霄,眨眼间就冲出了大气层,进入了浩瀚宇宙。
而此时,李飒飒再次醒来。
眼睛上依然蒙着布,依然口不能言。
比起之前的情形,她又多了新的惨状——脸上火辣辣的,身上的骨头也隐隐作痛。
李飒飒自嘲一笑。
不用照镜子,她都能猜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弄得这么狼狈,被人如泥土一般踩在脚下。
可是她还不想死,无论如何,她要活着,才能洗刷今日的屈辱。
有脚步声靠近,李飒飒便一动不动,蜷缩成一团装死。
来的似乎是两个人,脚步声一轻一重。
其中一人开口声音清脆,说的却是漠然的话,“死了吗?”
还顺势踢了李飒飒一脚。
李飒飒忍着钻心的疼痛,继续装死。
另一人说道:“管她现在死没死呢,早晚的事……你说殿下也真是的,干嘛费这么大劲呢!”
他声音尖细刺耳,听起来像是硬物在墙壁上划的声音,让人心生不适。
李飒飒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他们说“殿下”,应是轻罗公主的人,以轻罗公主的挑剔,竟然会让这样的人随侍,不嫌刺激耳朵吗?
却听第一个开口的清脆男音笑道:“男人嘛,当然要博个面子,这女人好歹算是殿下的初恋,明面上怎么也不可做得太绝情。”
李飒飒脑中轰的一声,所有的思绪都被炸成了一片空白。
她脑海里如魔音一般回荡着“是殿下的初恋”几个字,如遭雷击,心神剧震。
他们说的殿下,竟不是轻罗公主,而是……夜麟?
这怎么可能!
李飒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浑身发冷。
不,她不信!
“哟,醒了啊?”尖细男声说道。
清脆男声笑道:“你管她做什么,都是快死的人了,别浪费时间浪费力气。”
尖细男也笑了,语气中带着几分痞气,“这傻女人,到头来还以为真是天沧基地的人想要她的命呢,真是可怜。”
“哈哈哈,她蠢就蠢在拈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清脆男声说道,“谁不知道咱们殿下是要娶轻罗公主的,偏偏她傻乎乎的以为凭着一丝恩情就能当王子妃,死也白死。”
“就是。”尖细声附和,“要不是她非要嫁给殿下,哪会有这么一场横祸?身为大殿下的恩人,讨要些钱财封地还是容易的,明明可以有好日子过,谁叫她贪心不足呢!”
清脆男声叹道:“蠢是蠢,可怜也是真可怜。咱们殿下也够狠的,居然和天沧基地联手对付她。”
尖细男说道:“哎,殿下可能是怕如果自己动手,会被人骂,但是借天沧基地的人的手,那就不一样了。装样子辛苦找几天,再说些深情不渝的话语,能赢得多少民心啊!”
“就是,这样一来,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心怀初恋女友、情深义重的男人了。就算以后娶了轻罗公主,别人也会想起他这份深情,认为他是个能对妻子好的好男人。”
清脆男声连连感慨。
尖细男声不无嘲讽地说道:“殿下毕竟是王室出身,深熟政治之道。娶了轻罗公主就能得到星际同盟的支持,将来说不定就能与星域领主去争夺那个位子,谁不动心?男人总是最爱权势的。”
“嗯。”清脆男声认同他的话,“殿下这样一搞,既除掉了这个碍事的女人,又赢得了好名声,还讨好了轻罗公主,简直太划算了!”
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着,李飒飒只感到了一股渗入骨髓的冷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