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志:“这就是我们的命啊!”
“命——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要不——你放钱藏起来,你出去躲躲。”
“躲出去?”
“对——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你呢?”
“我是男人——他们还能怎么着我!但是你一个女人家,不能受他们的侮辱......”
二人相视而对,相濡以沫,含情脉脉。双手紧攥,爱意永在。
“那钱该怎么办?”
“放我们家是不行了!”
“找满仓哥——那是我亲哥哥,绝对安全。”
“好!”
“我现在就去——”
阿芳去找自己的亲大哥,将自己六千块钱交给了他:“哥——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我终究是一个命苦的人,这钱先放在你这。我去舅舅家躲躲一下,避过风头再说。”
“这是一个办法!”
“哥——我今夜就走了!”
“有事情了!你得多帮阿志。”
“放心——”
二人含着泪水告别。
等阿芳走后,满仓的老婆招娣怒斥道:“你想害了我们一家三口吗?”
“你这婆娘给老子闭嘴——那是我的亲妹妹,你是她的亲嫂嫂。平常都是阿芳救济我们,现在她出事了,你倒想将自己的亲人给推出去。你的良心,喂狗了吗?”
“啊——”招娣哭了起来:“你这个丧良心的啊!为了自己的妹妹,就不要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了,你是想害得这家荡然无存啊!非要都游大街了才心里高兴......”
“混蛋婆娘——”满仓一把掌打得招娣嘴角流血,掌印鲜红。
“呜呜呜——”
最终满仓敌不过自己婆娘的劝说,以及心里担心自己被连累,害了自己一家,终是把这钱给交了出去。许主任在阿芳家翻箱倒柜的都没有找到这六千块钱,没有找到,也就是没有证据。但是满仓交了出去了,又揭发了自己的亲妹妹,让许主任的气焰更加的嚣张。
许主任又开大会表演满仓大义灭亲的壮举:“我们这一切是为了革命——是为了消灭资本主义——是为了共同富裕。就算是我们的亲人,若是阻碍了社会主义的道路,我们也要打到——”
阿志被剃了阴阳头,负着枷锁,跪在台上。
台上得了大红花,被表彰的满仓却是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阿志怒视着满仓,怒视着下面的一群愚昧无知的家伙,以及那许主任。
粮食主任李雷大叔也被关了禁闭,停了职。
这一日许主任亲自来询问:“李雷——你还是如实的交代了吧!”
牛棚中,李雷躺在木板上猛的直起身来:“交代——你要什么交代——”
“你无非是为了自己的政绩,好高升。捏造一个案子,大书特书,搞的好不隆重。”
“捏造——我捏造什么!有人举报,她亲哥哥都揭发她了,证据确凿。”
“赶紧将你与她勾结的事情给交代了,认了罪。不然她一个商贩,怎么能买那么多的碎米。”
“碎米——都是用来喂牲口的,阿芳做成米豆腐还有错了?”
“有错!她用集体的东西,富了自己,这就是罪,这就是错。”
“赶紧交代你俩之间的勾当,你绝对和那豆腐西施有一腿。”
“你你你——”
......
最终阿志死在羞辱之中,粮食主任李雷上吊在牛棚中。
阿芳趁着夜色偷摸回来,敲响了满仓家的房门,招娣只是开了个小缝,透出一丝光亮。
“你怎么回来了?”
“嫂子——我哥呢?”
“哼——你已经害苦了我们家了,你哥被送去改造了!”
“改造?这是怎么了?”
“都是因为你的钱,你的钱已经交了出去了......”
“阿志呢?我为什么没有找到他?家里没有人在。”
“你男人已经死了,被批斗的不到一个月就死了。”
“死了——”阿芳不敢相信,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她有什么错呢?她没有错,错的是自己的命吧!
阿芳死了,当夜上吊在了许主任的房门前。
第二天刚推开的许主任被吓的瘫坐在地,阿芳面容狰狞,眼珠圆溜溜的,死不瞑目。
此后许主任疯了,精神不正常。
家里将其送往大医院,又送到北京,也查不出来病因。无奈下请了一位被关在牛棚中的高人来看看:“她的魂魄有失才会如此。”
她的鬼魂不断的飘荡,漫无目的的,最终流浪在此,期间一直在寻找阿志的鬼魂。
阿芳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想再见阿志一面。”
叶枫眠皱皱眉:“几十年过去了,你丈夫的魂魄应该入了鬼门关,进入冥界投胎转世去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可怜你的命运,在下却不是无所不能的。”
“我宁愿魂飞魄散,只想再见阿志一面,是我对不起他!我应该留下的,和他一起面对那些的。”
“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不应该勤快,不应该起早贪黑......”
阿芳哭了泪人,她虽不漂亮,但是样貌贤惠,平易近人。
叶渔火开口:“哥——遇见了也是缘分,你能帮帮她的吧!”
“哎呀!既然我弟都开口了,相遇也是缘分,帮你一把。”
喜欢绝地天通人间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