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江渔一直红着眼眶，吸着鼻子，搀扶着林渚。
中午她精心梳好的两个小丸子头也在刚才的推推扯扯中散落下许多碎发，在微风中如无依无靠的小草般摇摇摆摆，不再精致美观。
校服也穿着歪歪斜斜，看着就像个刚流浪回来的小委屈包。
江家人看到两人回家时，都关切地围上来，待看清两人模样后，更是集体倒吸了一口气。
实在是太狼狈了。
江渔的眼角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儿，脸颊上两道快干涸的泪痕连接眼角和隽秀的下颌，圆润的小鼻头红彤彤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林渚则更甚于她。
他的左脸已经高高地肿起，眼角也泛着乌青，甚至因为被打时嘴角被牙齿磕破，此时嘴角已经血红，看着就极疼。
“怎么会搞成这样！”
江爷爷十分心疼两个孩子，又急又气地拄着拐杖敲了几下地板。
“爷爷……”江渔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委屈起来，话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边解释边打着嗝，“有人想强吻我，然后阿渚哥哥为了保护我，就和那人打起来了。但是阿渚哥哥打不过他，一直被打。我真的对不起他！”
“没事啊……我没有很疼啊，不用内疚的。”
林渚爱怜地垂眸看她，虽然自己很狼狈，但还是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江渔的头顶。
闻言，江爷爷面色完全冷了下来，目光不知道望向何处，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善的气息，声音里也带着阴冷。
“阿渚，你晚点告诉爷爷是哪个混小子这么欺负我们江家人。让他知道，我们江家的孩子并不是好惹的。”
“好。”林渚低下头，老实应道。
江爷爷视线又转回二人身上，变脸般变了神色，恢复了平日里和蔼的模样，语气轻和中又带着焦急地吩咐林渚：“阿渚，先去洗个澡，再来吃饭，晚点让江渔和杨姨给你上药。看看这张小脸都被打成了什么模样，心疼死爷爷了。”
“知道了爷爷。”
仔细想想，这还是在江家这三年里第二次受伤，也是第二次江渔因为他受伤而哭成这副小可怜的模样。
林渚余光瞥见江渔坐在沙发上，还在因为刚才哭过气而不停打着哭嗝的模样，内心一片柔软。
好可爱。
打着嗝的样子太可爱了。
想把小不点搂在怀里，想猛亲她的小脸蛋，想凶巴巴地威胁她不许哭，哭一下亲一下。
林渚猛地回过神，甩了甩头，若无其事、一脸镇定地上楼拿睡衣洗澡。
江爷爷在他上楼后，坐到江渔身边，抚慰地伸出食指戳戳江渔的脸颊肉，打趣道：“多大的人啦！小鱼儿都十五岁啦！怎么还这么喜欢哭鼻子啊，丢死人了，江家的脸都被你丢光喽！”
江渔一抽一抽的，没好气地打掉爷爷的手，声音闷闷的：“我不舍得让哥哥受伤，他身体疼，我……心疼。”
“哟，我们小鱼儿也知道心疼人了，不错，长大了。”
江爷爷笑得前俯后仰，大笑了几声，心如明镜似的。
这两小孩，估计已经是两情相悦了。
他们江家的花没过几年就要被林家的小子采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