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完,可她的同伴显然思维却并没有跟上她,同伴一怔之下,显得有些茫茫然。而她还未想出什么话来回答时,那个女孩早已眉飞色舞的已经兴高采烈的说道:“你觉得我们实习老师帅不帅?我好好研究了一番,虽然历史老师、地理老师都挺帅的,他们也各有各不同的气质,我还是比较喜欢实习老师这种,潇洒里带着看不出来的洒脱不羁,而且是从里到外的文质彬彬,不象地理老师虽然戴个金边眼镜仍觉得是有文化的土匪,不象我们历史老师那样是那种非常悠闲、恬淡的潇洒,更不象班主任是从里到外的文气,他总让人感觉一种有着武侠小说里的那种侠骨柔情的侠客英雄气质(对这个高度评价,同伴不由笑起来)。唉,真不知道实习老师的那个云南的女朋友长什么模样?”
同伴还没说什么,她又满是憧憬地摇晃了下同伴的胳膊肘儿,说:“唉,小冰,你说我为什么最喜欢逛街?——(又不等好朋友答应,她已自顾自地答道)我真希望有一天能象言情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突然一天邂逅、偶遇,一个又潇洒、又英俊的男孩——突然飞车而来到我跟前……啊,(这是风儿吹起她长长的发梢,丝般的长发在风里飘荡,她的明亮的黑眼睛浸入了无限的向往)……又让我心动的男孩子那该有多好!那时,小冰,就是让我和他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愿意!”
戚小冰不由呛她道:“象实习老师那样离校出走吗?”
“啪——”一个巴掌轻轻打在瘦弱同伴的胳膊上,刘小红笑起来,说“离校出走?我还没那么大的勇气。”
戚小冰道:“那你想着有什么用呢?真的遇到了再说吧”
刘小红脸微微红了下,说:“嗯,真的遇到了就谁都不能说,否则会被拆散的!”
同伴显然没想到她后面那句充满警惕的话,不由地哑然了一下,两个人都笑起来。
戚小冰又想起什么,说:“我姐姐说还要有缘分,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呢——我姐姐说的。”她重复着姐姐的话,又赶紧在后面加了一句。同伴认同地连连点头,“呵呵”笑起来,说:“是呀,是呀,小冰,杨梅的哥哥要结婚了,说她哥的女朋友人特别好,还是她哥的初中同学,没想到上班后意外重逢,两人又谈起来的,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听的人也认同的点点头。
不知不觉她们已走在城区的柏油路上,街边高大的梧桐树茂盛的叶子在风里哗啦哗啦的响,来来往往的自行车铃声“叮铃叮铃”响着。
戚小冰和刘小红在树下走着,戚小冰无意间一扭头,一个白发苍苍、衣衫褴缕的老人正拄着一根弯曲的树枝拐棍,低着头蹒跚地挪动着步子,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边角破成一条条的拖下来的碎布不时绊着他本来艰难移动的脚步,鞋子乌黑脏破,露出脚趾,青筋暴露的粗糙的手里颤巍巍的提着一个拣垃圾的大大的篓子,肮脏的废纸从里面冒出来,老人的驼背几乎要佝偻到地上,他在风里慢慢地拖走着,不时看到地上有掉的纸片、塑料瓶,他就慢慢弯下身子小心的拣进篓子里。一个几岁的小孩从他身边跑过,扔下了个没吃完的小苹果,老人抬头四望,他昏花的眼睛似乎连路都有些看不清,浑浊的双眼又看了看那个苹果,小孩子已经跑得很远了,他步履艰难的慢慢弯下腰轻轻拣起来,用长满老茧的手轻轻擦了擦,然后轻轻放进嘴里,明显掉了牙的嘴无力的咀嚼着,一滴苹果的汁水顺着他干瘪的嘴角流溢出来。周围过路的行人不时瞅上几眼,匆匆而过。戚小冰走过了两步,又回头看,那老人已拖着缓慢吃力的步伐缓慢地往前走着,戚小冰突然想起什么,立刻又转回去,飞快地跑到那老人面前,她低头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没吃的面包双手递给老人,她看见老人吃力地抬起浑浊的双眼光,那眼光充满慈爱,就象爷爷,老人看了看她,看了看这个塞给他面包的孩子,有些茫然的望着,嘴角嗫嚅着,不知说的是什么,女孩双手递给他道:“老爷爷,给您吃的。”另一个女孩也跑上来,脸红红的很不好意思地从自己的书包角落里倒出半盒饼干也放进老人骨瘦如柴的手中,老人昏花的眼中渐渐溢出一丝丝惊喜,苍老凄凉的脸上露出浑浊的感动,双手捧着,嘴角不断颤抖着,一个路人也走过来塞进老人手里一点钱,随后还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下这两个女孩,两个女孩很不好意思的走了。
两人走着,刘小红探头看了下自己完全空了的布包说:“嗯,还不错,今天带的都吃完了。”
同伴也笑起来。不觉得这时两个人已经快走到离正街的分叉路口,偏僻的一个小巷子口的电影院门口挤满了人,好多人挤着进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人都挤到路口来了。“什么电影?!这么多人?!”刘小红兴奋地蹦起脚来,两人赶紧挤进人群向巷子里挤去,售票的窗口挤满了人,检票口更是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一张醒目的大幅电影海报贴在售票窗口边的白墙上,一行大大的红字象泼的鲜艳夺目的红漆一样溅出来:“中国第一部儿童不宜片《寡妇村》”。刘小红看得眼睛一亮,一把抓住身边的同伴惊喜地说:“小冰,小冰,我们进去看电影!这么多人!我们赶紧买票正好混进去!混进去!”她叫起来,几乎立刻蹦到窗口去就要挤着买票。同伴抬眼看了一下,朝人如潮涌的电影院门口指去:“不让进去——你看检查很严的——再说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呢。”刘小红朝电影院门口一看,果然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又被从里面挡出来了。刘小红不由愤愤道:“有什么稀奇,一场电影搞得这么吓人,干嘛不让我们看,我明天非去看不可——小冰,去不去?”她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使同伴连连摆手说:“不行,明天要上课的。”“可再不看,下星期就下映了。”刘小红看了眼放映时间,立刻一跺脚急的不行,但检查森严如同安检,只能悻悻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