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亘夜轻笑，殷红的眸子柔柔地看着她：“你把他们所有人都算进去了，我呢？”
“你——”墨染怔了怔，笑，“抱歉，从一开始就没有算过你……不，有一次，这一次！”
“抱歉，为了不给你留任何救我的余地，我以最残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我本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默默地死去，可若是那样，等你发现之后，一定会近乎疯狂地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不如像现在这样，由我看着，你什么也做不了，等到我走的那一天，你的悲伤也不至于突如其来，承受不了。”
亘夜笑，他低头，笑出了声，血色的泪，一滴一滴滑落，打湿了洁白的床单：“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很残忍？”
“是很残忍！”墨染垂帘，“我为别人都做好了一切，未来，他们有人爱，有人疼，可以在美好的家园里肆意欢笑，只有你，把离别的悲伤全留给你了……”
墨染环住男子的腰，苍白的脸贴着男子有力的胸膛，闭上眼睛，温热的泪，落下：“可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
但凡有一条退路可以走，她绝对不会选择这一条最极端的路！
可不管是当初被逼入炎山裂缝，还是神劫场的交易，没有退路，留给她的只有绝路！
她不走，可能连现在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真的很想，很想，抛开一切，跟你在一起，只跟你在一起，可是我短时间内得到了那么多东西，我终归需付出惨痛的代价，而最惨痛的代价便是……失去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亘夜唇线紧抿，心颤到脸色苍白。
乾坤境苍古神之下最厉害的第一高手，自出生的那一刻，他身上的光芒无数。
他也一直自诩自己很厉害，非常厉害！
可是他那么厉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还伤成了这样，而他却无一丝察觉，无一丝察觉！
他真的好厉害啊，呵！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吧？
不过事已至此，说这些有用吗？
亘夜的心忽然安静下来。
墨染开口了口：“我还有多久？”
亘夜睫毛剧烈一颤：“我不会让你死！”
墨染笑：“好吧，我姑且认为我还有一两月的时间可以活，刚好能好好陪陪你，再做完最后一件事！”
“何事？”
亘夜深呼吸一口冷气，扶额：“就不能不管他们了？”
墨染：“有始有终，这是最后一步了！”
“啪——”
玉石桌上一整套茶具被亘夜扫至地上，摔得粉碎，他掐着墨染的下巴，目光血戾的骇人：“我说不要管他们了，听清了，再管，信不信我现在就赶去灵族，杀了那个人，将你逼到今日这份上，他有很大的功劳吧？”
墨染有些被亘夜吓到，怔怔地看着他。
亘夜脸上又浮现出柔柔的笑，摸了摸她的头：“乖，我先出去一趟，乖乖等我回来，我说了，是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不可以再像上次那样乱跑，不然可是要受惩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