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臭光头不是说你卖武学功法吗？”
“大……凌天，冤枉啊！我当时是买了本武学功法，回家学了半天没用，我就回去找那个摊主算账！他看见我就丢下摊子跑了。”赵二狗十分激动，血沫星子四处飞溅。
“你先别激动，慢慢说……”凌天看着赵二狗鼻孔又渗出血丝。
赵二狗傻笑，用衣袖擦去鼻孔的血，继续说：“我当时想着，反正他骗我钱，他的摊子也就归我了。”
“后来，我才明白那家伙是提前得知了风声，知道三水帮的人要来收钱，扔下摊子跑了。我……我还傻乎乎地顶上去……”
说到这里，赵二狗像一个认错的孩子低下了头，哽咽了一声，吐出一口血痰。
真的没事吗？凌天真害怕下一秒赵二狗就倒下去了。
“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呀！凌天，我二狗真不是武学贩子。”赵二狗又擦了擦脸，两边的衣袖都染红了。
“好好好，我相信你，二狗。”凌天拍拍赵二狗的肩膀。
“那你还有武学功法吗？”
赵二狗愣了一会儿，然后从裤裆里掏出一本书……准确的是一本书的封面——《元武拳》。
“我就抢到了这个，其他的都被那帮混混一把火烧了，说什么武学是蛊惑人心的玩意，不能留。”
凌天没有伸出手去接，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他继续问：“那你还能找到那个武学贩子吗？”
赵二狗眼珠子往上看，努力地回忆着，“那个武学贩子一般就在商业街，不过这几天三水帮抓得严，估计他不敢溜出来摆摊，你再等几天吧，说不定能在晚上遇到他。”
咕咕……
好饿呀，凌天心说。
肚子的饥饿让他都没办法集中精力，听赵二狗在说什么了。
他已经超过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
凌天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有吃的吗？”
“我身上没有，但我可以带你去我家吃。”赵二狗欣喜地说。
“这不太好吧……”凌天有点犹豫。
“这有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好吧。”
既然赵二狗这么热情，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去一趟了。
两人走出公园，披着月色漫步在街上，耳边飘来几十米外商业街的欢声。
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整个县城除了商业街还灯火通明，热热闹闹，其他街道的路灯已经熄灭，清冷的月光洒在石砖路上。
“凌天，你住哪？等过几天发了工资，我送只鸡过去。”
走在路上，赵二狗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还在找工作……暂时睡公园……”凌天支支吾吾地说。
“那正好，你来我家住，我还可以给你找活干！”
“啊？真的假的？”凌天吃了一惊。
他找工作找了一天，你赵二狗一句话就能搞定？凌天着实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啦！我干嘛要骗我的救命恩人。”赵二狗摊摊手。
“我可是几百年一遇的修炼废物，没有一点境界……”凌天又想起了女老师对他说的话。
赵二狗打断凌天，“境界那玩意都是给那些没关系的人用的，我赵二狗也是个废物，不也找到了活干。”
“凌天，像数学那种复杂的玩意，我搞不懂，但你要是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我二狗绝对丰富！”赵二狗给自己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赵二狗初中都没毕业，十四岁就开始打工，喂猪，洗碗，卖报，扫大街……各种脏活累活，我全干过。”赵二狗比划着手指头，盘算着自己干过多少份工作。
“我就总结出了一个人生经验！”
凌天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赵二狗，赵二狗挑了挑眉，“关系可比境界有用多了。”
“额……”凌天满头黑线。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可这狗屁的游戏世界为什么不懂得取舍，非要把这个恶心人的玩意也做进游戏。
“你有关系？”
“当然啦，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当个锅炉工！”赵二狗挤眉弄眼，肿得成猪头的脸此刻变得非常的滑稽。
“锅炉工？干什么的？”
“很轻松的，给锅炉添煤！”赵二狗笑眯眯地。
听赵二狗这么一说，凌天想到了火车上的司炉工身影。
一个被熏得发黑的炉子，炉口敞开着一扇小铁门，里面燃起金灿灿的火焰，时不时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满头大汗的司炉工铲起满满的一勺煤炭，往那烧得通红的炉子里一丢，黑黢黢的煤炭瞬间化成了火球，露出了火红的炭芯。
“工钱多少？每天工作几个小时？福利待遇怎么样？”凌天已经把自己完全代入到了锅炉工这个角色，仿佛自己面前就有一个燃烧着的锅炉。
“一天八十块，早上六点开工，到晚上七点收工，福利看工头心情。”
“一天干这么久，工钱还这么低啊？有没有高一点的？”凌天追问。
“这个工钱可以了。”赵二狗解释道：“龙陵县本身就穷，没有啥活好干，很少年轻人愿意留下，大部分都去海港那种大城市了，剩下的人要么混帮派，要么像我一样进厂打工。”
“哦！”凌天微微点头，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那二狗，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大城市呢？”
“我婆婆病了，我要走了，就没人照顾她了。”赵二狗脸上笑容依旧。
“不好意思。”凌天弱弱地说。
在江惠家跟江大柱聊天是这样，现在跟赵二狗聊天也这样。
总是能戳到别人的伤疤，他这个嘴实在是太贱了。
“没事没事，我婆婆现在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赵二狗摆摆手。
凌天换了一个话题，聊起了中学时的糗事，逗得赵二狗哈哈大笑。
赵二狗也分享着自己多年来打工的趣事。两人之间的友谊，也在你一言我一语中逐步建立起来。
跟赵二狗一路聊下来，凌天越发觉得这人活得真通透，上天好像从没眷顾这个人，但这个人依旧热爱生活，像小草一样顽强地活着。
二狗最大的理想不是赚多少钱，而是攒够钱在学校门口开一间小卖部。
这样他既能照顾婆婆，又不耽误赚钱。
开几年小卖部攒点小钱，他再讨个小老婆，人生一切就圆满了。
等年老了，他就买张老爷椅摆在店面外，每天看着上下学的青春美少女，度过他的余生。
走了近三十分钟，在巷子里绕来绕去，凌天终于来到了赵二狗的家。
一个矮小的棚屋夹在两户人家之间，屋外摆放着锅碗瓢盆。
凌天走进屋子，没有感受到两边墙壁带来的逼仄感，反而因为屋子里的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让狭小的空间看起来大了许多。
屋里的摆设简单但齐全，不像江惠家那样窘迫，只有两张木凳。在里面还有小房间摆着一张床，专门给婆婆睡，这是赵二狗告诉凌天的。
凌天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二狗婆婆的身影，赵二狗脸上也带着担忧的神色。
两人半夜跑出去找，终于在离家不远的街上，找到了赵二狗年迈的婆婆。
原来是见二狗彻夜未归，老婆婆放心不下，就一个人搬张木凳，坐在大马路边上，等着自己的孙子回来。
这一来二去，凌天忙活了大半夜，等到快天亮了才吃上一口热乎的饭。
后面，他干脆不睡了，直接跑屋外修炼起《长春功》。
等到赵二狗做好早饭，他已经顺利打完一套《长春功》。
提示框弹出：寿命+2年。
寿命：8年。
在划出游戏面板时，凌天愣了一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袖里飞针】的熟练度怎么突然上升了这么多？
技能树：袖里飞针（入门5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