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袁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不是因为看到喜欢事物的兴奋,而是对方的威压太过强盛,以至于她承受不住的退后两步。
她是学过心理学的,对方了无情绪的面容,眼眸瞥过来的角度,嘴角微微抿起的直弧,食指轻点着在放置军刀的口袋,都显示着,这人正焦灼暴怒。
且,他动了杀心!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吗?
危险却瑰丽,不受控制的想接近他,想让人感受飞蛾扑火的痛感,即使结局是灰飞烟灭。
恰时,庄落紧紧抓住秦时的手腕,成功把他的视线吸引过来。
一瞬间,冰雪消融。
少年软化了眉眼看着她,庄落对上那视线,声音坚定有力:“我想听她说,我知道你想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我,想让我无忧无虑远离是非,可我还是怕啊,我害怕的不是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我怕的是,在不受控制的时候会伤害到你,秦时,我有权利知道一切,这样,我才敢跟你接触啊。”
秦时心中的焦躁愈演愈烈,眼睛变得深沉:“我身手很好,你不可能伤到我的,这些东西你不需要知道,你很快就能痊愈。”
“秦时。”
她拉住少年因暴躁而轻轻抖动的手,女孩那一双明眸沉静的好似夜空,带着某种奇异的感染力,让人浮躁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秦时当即就缓和了脸色。
等对方完全平静下来,她这才淡淡道:“这些东西太匪夷所思,未知的东西才让人更加恐惧,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这病不可能那么容易痊愈,也许,根本就治不好。”
这种兽化病毒已经超出了庄落的认知范围,但她只要简单的想一想就能发现很多端倪。
她房间那门的材料以及构造,明显是高科技产品,哪怕现在的庄落能徒手捏碎一个玻璃杯子,却无法在门上留下一点痕迹,她亲眼看着秦时被扫描过瞳孔才能打开,这明显是为了制止里面的人跑出来。
这周围一排排的房间里,都被关着人,庄落兽化后,听觉更为敏锐,她隐隐约约能听见里面传来跟她类似的,兽类的嘶吼声。
她跟那些被关的人有一种奇妙的联系,能从他们的吼叫声中感受到身体逐步兽化的痛苦,以及他们想大开杀戒的嗜血情绪。
这已经不是医院了,这更像是监狱,一座关押着半人半兽物种的监狱。
庄落曾发现房间的某个角落里,有暗沉乌黑的污渍,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将这小角落的墙壁颜色与其他地方做对比,这个房间显然被人重新粉刷过。她将墙壁表层扒开,里面横七竖八的全是指甲的挠痕,带着暗红的血渍以及断裂的指甲。
她能想象,那人身体被兽化时的无力跟痛苦,疼得在地上打滚,痛得靠在角落挠墙,然后,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绝望的死去。
这是座没有活路的监狱,有人在这不断的死去,又有人不断的被关进来,延续着前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