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落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只闷闷不乐的大狗狗,耷拉着两只耳朵,那双水润黑亮的眼睛盯着她,从鼻子里发出委屈的咕噜声。
他这恹恹的话一出来,庄落哪里还忍心挣扎,不由自主的轻轻拍着对方的背脊,跟哄幼儿入睡一般,就差唱首儿歌了。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哪里有半点伤心忧愁,那弯弯的眸子里,全是盛开的桃花,灼灼攘攘,因情而开。
抱着这么个恬静乖巧的可儿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那些痛苦的不堪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窜了几个来回便被压回进去,所有的负面情绪被驱散,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庄落明媚的笑脸,笑颜如花,梨涡带蜜,全身的气息纯净无比,不染尘埃。
秦时只觉得萦绕在心间的暴戾情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谧的温和,似乎全身都沐浴在初春的阳光下,温暖却不会让人觉得燥热,真是舒坦极了。
一直这样都这样该多好,让她永远都这般开心、干净。
实际上,秦时这是心魔发作了,每次他遇到无能为力的事,他总会想起,初中那时的小巷子事件。每当想起这事,那种无力痛恨的感觉就会浮上心头,像是剐心之痛,一遍又一遍的凌迟他,大概,这已经变成了无法磨灭的梦魇。
当一个人沉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沼泽之中,终于有一束光明冲破层层阻碍照进来,那是救赎他的光芒,却有人要把这唯一的救赎也毁掉。
保护不了最重要的人,于秦时而言,便是无间地狱沉沦,永世不得超生。
说白了,他惧怕的,从头到尾都是,只怕自己不能保护好庄落而已。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颈脖处,有些痒痒的,他还在哪不知足的拱啊拱。天也越来越黑,估计等会就会有学生来教室了,他俩这暧昧姿态带来的影响可不怎么好。
庄落有些急了,她叹口气心累道:“秦时,你越来越难哄了。”
拱来拱去的人僵硬一瞬,很快就恢复自然,还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不是,有落落心疼我,一不小心就养成了玻璃心嘛。”
一个大男人有颗玻璃心是值得骄傲的事吗?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语气是闹哪样?
庄落都想揪着他耳朵问,你的脸面呢?男子气概呢?
如果她这么问的话,秦时肯定会回答,一切会阻止到接近庄落的东西,都是无用之物,全都该抛弃掉。
“油嘴滑舌,”庄落在他腰上用力掐一把,“谈正事了,我们说说班长的事。”
刚刚还撒娇卖萌的人立马变了一副嘴脸,认真的看着她:“你有什么收获?”
庄落扒拉开他的禁锢,走到里面的座位坐着,才道:“也不算什么收获,就是觉得很奇怪,齐齐她,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对方的大掌十指紧扣她的小手,像是得到了有趣的玩具般,缠绕把玩,每一根都摸一摸捏一捏,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面对女孩的娇喝,秦时用无辜脸看着她,表示自己有很认真的在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