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看起来还是面无表情一派镇定的仙人模样,就是脑子空无一切又挤挤攘攘,各种漂亮色彩纷沓而来……全是她……他压根管不住自己的腿,迈开步子就要往她哪儿去。
白衣穿过两行绚烂花灯,带着月光的清寒,信步而来,清风带起发带飞扬,仿佛下一刻就要凌空飞起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火光耀的缘故,庄落总觉得白衣的眼睛格外明亮,眼中万年不化的冰川都化作了温润水光,金色的眼睛毫不掩饰的凝视着自己,带着别样的温柔。
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名温暖而无害的男子,大胆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与普通男子没什么两样,若说区别,也只是太过绝色。
庄落赞叹于白衣的神仙颜值,却只是欣赏,无半分旖旎。
白衣在她面前站定,又低低的叫了一声:“小哑巴。”
三个字,混杂着不知道多少的情绪,此时他微微垂着头,上下长睫轻轻交错,眼底的神色看不分明。
庄落被他叫的心头一跳,装作若无其事的绷着脸,歪了歪头,再不见他的后续言语,沉默了一会,将手中的花灯塞到对方怀中,示意送给他了。
绯色花灯映着少年精致眉眼,抬眸看过来的时候,眉心绛红印记一闪,美色惑人。
两人视线相撞,某种微妙的东西在心底缓缓生长、发芽——蜿蜒而下的溪流被绯色河灯煊染成嫣红如血的模样,两人的影子倒映在水中相互交依。
似乎时间被谁按了暂停,画面就此停止。
白衣很确定,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也不过如此罢——赐一段浮华,许满世繁花,甘之如饴。
两人在街上逛了许久,到了后头,被一道响亮的喝彩声引进了茶楼之中。
布衣百姓们或站或坐,围成一圈,只听那台上的先生徐徐而谈,若听至精彩之处便喝彩拍掌留下赏银。
“魔门中人,生性狡诈、六亲不认,若与他们相遇,你敌得过还好,你敌不多,便只能给人扒一层皮来,是生是死全看命数。”身穿墨青色的先生手持折扇在桌沿敲了一下,接着道“却说当下,魔门之中生出了一个大魔头,平日里无恶不作,修仙门派,数万口人,说杀就杀,就喜欢斩草除根断人仙缘。”
“……那日里,魔头听闻有宝,便寻上了凌云门,弟子长老们手执长剑一窝蜂似的扑上去,魔头纹丝不动,只见一道黑烟冒出,又听一阵鬼哭狼嚎,弟子长老们就像灌了草的沙包一般哗啦啦的躺倒了一地,一个个七窍流血,凄惨不已,可恨那魔头大开鬼门夺得了宝物,至百鬼夜行,整个县郡大旱三年,颗粒无收、路有遗骨,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呐——”
说到此处,先生稍稍作停,引得众人心痒无比,急性子的汉子瓮声瓮气的吼道:“先生说了这般多,还未曾说出那魔头的名字来,倒是叫我们大伙好生着急。”
先生放下折扇,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才慢悠悠的继续言说:“传言他喜穿白衣,三头六臂长相奇丑无比,嗜血杀嗜夺宝,专干抢人宝物这等不要脸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