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鹭和雷靖禹的对阵状态,让梁慕华和霍觐东不禁好奇,同时又绷紧了神经,让他们更期待的是,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男生到底要和这个老狐狸谈些什么?
“我这里有足够的证据,如果雷总真的要那五亿美金的话,很快,我会让世界政府的人,平掉你的非法科研基地。”白鹭的语气极为平静,看不出一丁点情绪上的波澜。而且,他刚刚口中的“非法”两个字说得微微重了些,让听到的人都能感觉到,雷靖禹此时的弱势。
雷靖禹不禁有些好奇,他区区一个快废掉的成品哪里来的自信敢这么和自己叫板。
“你有什么把握?”
“从我第一次在基地里逃出来,一直到第二次被霍觐东救走后的各项体检证明都在我的手上,如果你真的要继续你刚才的说辞,我会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把所有的证据都送到世界政府,包括我快废掉的身体也不怕他们再三的检查,到时候把你供出来,看看谁损失的更多一些。”
白鹭说完,便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下,他甚至都没有抬眼去看一下雷靖禹的表情。白鹭明白,自己的身体真的挺不了多久了,为什么不用这点来控制一下雷靖禹的气焰呢?本来自己身体的胜算已经不多了,能赌一把又为什么不去试一试?总比一直被雷靖禹牵着走强多了。
当然,白鹭这么说,自然是打好的基础的,他第一次从基地里逃出来后,是被封源给弄到医院救过来的,对于那时自己的体检证明都已经在前些天让封源给传了过来。这边的证据已经充实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就等着雷靖禹这个老狐狸吃瘪了。
白鹭的这些话说出后,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大概过了一秒钟,就听到玻璃杯爆破的声音,声音不是很清脆,但绝对是杯子被捏碎的那种憋闷的声音。但此时,这个声音听得白鹭心里一阵阵的舒服。
雷靖禹手里的杯子在不知不觉间被捏碎了,破碎的玻璃碴有的刺入了雷靖禹手上的皮肤里,混着饮用水和血液一起往下流,被弄脏了昂贵的西裤却全然不知…
雷靖禹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人算计过,往往在他的人生里就算是曾出现过,故意算计他的人,也都是,都后来被自己将计就计的给折腾回去,到头来,次数多了,算计他的人也都吃到了不小的苦头,渐渐的,也就没有人敢对他动歪脑筋了。
纵横驰骋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最最低下和最最让人无视的快废掉的“成品”给设计了,雷靖禹几乎都感觉不到手上的痛感,他不得不说,这次的失误只能说是自己真的太大意了。
原来老虎真的会有一天会陷入兔子设的陷阱里,而且还是个即将废掉的“兔子”。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
见雷靖禹不做声,白鹭接着刚才的话茬接着说下去,
“雷总,您应该也不想把这件事真的声张出去吧?我这条命的去与留,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但要如果说我的命派上了用场,估计你不被世界政府的人给推翻,好像也得闪腰岔气好一阵子。话说回来,您要如果真的因为我一个快废掉的成品而出现问题…那,您觉得是被我绊一跤合适,还是这边拿着两亿美金,另一边不费吹灰之力的治疗我?两者相对比一下,应该选哪一个,您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办…”
雷靖禹觉得自己都要爆发了,被这么个小角色给从头到脚的设计已经很丢人了,这要如果真的给传出去了,那他的脸还怎么往业界里放,换句话说,如果不答应这小子的条件,搞不好饭碗都得弄丢…
他妈的,白鹭,咱们走着瞧。
白鹭不是傻子,梁慕华和霍觐东在商场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拼的,转而梁慕华露出那种晚辈该有的乖巧的笑,
“雷总,那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霍觐东见好友都这么说的,便更进一步的说道,
“雷总,您看白鹭的治疗该…”
这件事之后,雷靖禹当然不会和自己的科研基地闹不愉快,无奈之下,他还是接受了这场本该自己按照规矩办事的约定。
雷靖禹到底是老狐狸,他不可能把白鹭接到科研基地去治病,当然,就以这个黑市来作为他们见面的地方,每次雷靖禹都会带着他在基地里的医生来给白鹭做治疗。
梁氏企业旗下的医院里,白鹭刚刚被护士拔完输液的针头,现在正自己按压着针眼。
不得不说,经过四天前雷靖禹的医生的治疗,白鹭现在每次拔完针的时候只要按压针眼3分钟就可以了,这要是换做以前,不按压5到10分钟,就别想止住流血。
而且,更觉得神奇的是,身体某个部位在出血的时候,不会再有那种类似于催.情剂的茉莉花香味了。白鹭低着头看着被按压的手背,一边想道,到底还是对症下药,不然的话,怎么样也只是控制病情延续的速度。
之前约定的是一个星期后去海岛做下一次的治疗,霍觐东因为霍氏企业那边实在是脱不开身,便临时把白鹭托给梁慕华照顾。
“明天,觐东就回来陪你了。”梁慕华刚从梁氏那边开完一场会议,应着老友的嘱托,便直接到了医院,梁慕华的出现,让病房里来巡视的小护士红着脸走开了。
“谢谢你。”白鹭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如果不是梁慕华和霍觐东的鼎力相助,他白鹭在这个时候早就去见阎王了。
白鹭低头看了下手背上的针眼已经不再出血了,便要坐起身,又整理了下有些乱的头发和衣服。
“谢我们干嘛?其实说到底,觐东还挺感谢你的呢。”梁慕华坐到病床前,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你自己那天英勇的和那个老狐狸谈判,那结局还说不定什么样呢!”
梁慕华把削完的苹果递给白鹭,这一举动让白鹭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在对方的热情下接受了。
“是他自己做的不好,也是他自己给我的机会,不然的话…”
白鹭想说的是:
不然的话,觐哥又会多花出五亿美金,这对哪个企业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数字。
觐哥?
这个称呼,连白鹭都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叫过了。
一人一半的苹果,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梁慕华陪着白鹭聊了一会,下午在病房里和白鹭一起用过晚餐,才离开的。
梁慕华走后,白鹭一个人在病房里看着通过卫星接收的国内电视节目,虽然当地的节目对于白鹭这种翻译来讲,一样能听得懂,但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太喜欢,可能是因为两国文化的差异有关吧。
就算是把电视机的节目调到了国内的那种,白鹭还是有些无心去看,去听,他现在想得最多的是自己和霍觐东的关系,他记得,那时霍觐东拥着他,口中不时的重复着那句话,
“如果你的身体恢复了,那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白鹭当时虽然没有点头或者口中直接答应,但长久以来的陪伴和搭救,哪怕是铁石心肠估计也会有所动摇的。
异国的空气都是不一样的,白鹭翻身下床看了下窗外的月光,他很想打开阳台的门,到外面看看夜景感受一些夜晚的空气,但最后想了半天白鹭还是没有到外面去,毕竟现在的身体状况来之不易。
还有三天就正好是一个星期了,三天后还要去哪个海岛见雷靖禹的医生。
白鹭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便回到床上休息了,毕竟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不得不说的是白鹭之前在脖颈上的那个陈旧伤已经恢复得和之前好的皮肤相差无几了,到底是对症下药,见效就是快。
在第一次的治疗之后,霍觐东就觉得他的小奶糖越来越讨人爱了,他的那种在关键时刻的精明劲越发的让霍觐东打心眼里喜欢,听到好友梁慕华打来电话的汇报,霍觐东本在霍氏处理业务的心就乱了,他恨不得马上回到医院里去陪着。
白鹭在经过第一次治疗后,身体上还是会容易觉得疲劳,他躺在床上想了一会身边的事马上就睡着了,其实,不得不说,一直以来都是霍觐东在身边的陪护床上睡,这两天霍氏真的是有脱不开身的事,不然的话,相信霍觐东也不会就这么放着自己的。
不过,那种霍觐东不在身边的不适感,很快被铺天盖地的疲劳感给淹没了。
半睡半醒间,他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好像有人轻轻了吻了一下,然后,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有着如此舒适的感觉白鹭睡得更沉了。
早上,因为白鹭昨晚睡得很好,所以早早的就醒来了,当白鹭睁开眼睛时,发现霍觐东连衣服都没换,也就是穿着衬衫和西裤的躺在自己的身边,但他是隔着被子单臂拥着自己的。
不过,此时的霍觐东睡得很沉,他的睫毛不是很长,但很密,在眼睑下投出一个浅浅的影子,酷似安东尼奥·班德拉斯的脸上,有着一股平日里所没有的安详,因为他是睡着的,所以一直向后梳的头发,有些凌乱,但看起来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