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赐短暂的惊疑过后平静下来,刚进来的时候她便想到了,若说此处会有什么克制黑芒的东西,最有可能的便是桌子上的木盒,不过谨慎起见,她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出手试探了一下。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这枚木盒果然有问题,那黑芒乃是乾石尊下肉身内残留的妖气,虽经多年镇压不断的消弱,依旧无比强大。
更因为乾石尊下神魂碎片的回归,变得愈加浓郁,此时的黑芒比最开始见到的时候,已然大不相同,甚至仿佛像是活物般拥有自己的思想还能感受到疼痛,仅仅放在木盒里,便能对黑芒造成如此巨大伤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若换做其他只知片面的修士,定会想当然的认为,妖气乃邪物,能克制其的存在,必定是正派之物,就如同佛气天生便是魔气的克星一般。
殊不知在遥远的上古时期,根本就没有正邪之分,有的只是阴阳二道,妖气更是介于二者之间,严格说起来对比灵气,向天赐体内的元气,反而更接近于阳浊混合而生的妖气,当然二者从本质上来讲,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力量。
因此能够克制妖气的,不一定是圣物,更何况乾石尊下已是半步化神,还是上古圣兽的一种,体内的妖性早就化解了大半,别说佛气对其没有克制作用,就算是仙气恐怕也无甚大用。
当然仅凭向天赐的阅历不可能知道,这些都是金子告诉她的,原本金子会说这些,是为了强调六翼金蜂和普通的灵虫不同。
体内的虽有妖气,但因为它出生之前经过圣物的洗涤除杂,加上体内的血脉,妖性已经弱到可以忽略,等将来历过化神雷劫,脱胎换骨之后,便可以彻底化去妖性。
向天赐记得当时听罢后,曾问过金子,化神之后的妖修是不是也是这样,若是体内没有了妖性,那么还能称之为妖修了么。
这部分内容太过深奥,根本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金子也说不明白,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话
‘天天,我所说的这些或许化神之后,更接近于本源的时候再想起来,又会是另一番解释,甚至直接推翻也说不定’
当时她不明白这句话,现在依旧懵懵懂懂,向天赐晃晃头不再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知道木盒中到底是什么,而就在向天赐打算以元气试探的时候,自手中的蛊皇之心中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咦!此界竟然还有这东西,难为这群老家伙了,为了镇压本座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说罢蛊皇之心脱手而出,浓郁的黑芒随之飘出,只片刻就将整间木屋全部填满。
仿佛水汽蒸腾的‘滋滋’响彻耳畔,向天赐微微眯起眼睛,想了想还是没有轻举妄动,她就知道乾石不可能放心她独自一人来此,果然在蛊皇之心上动了手脚。
不愧是可随意分割神魂乾阳兽,对其他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于他而言简直比喝水该容易,就是不知为何现在才现身,方才她取走鳞片的时候取得没有动静。
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稀薄了不少的黑芒重新回到蛊皇之心中,向天赐瞥了一眼桌子,果然其上的木盒已然消失不见,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但也仅此而已。
她不会为了一件可能克制乾石尊下的东西,让自己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更不会因此冒险虎口夺食,否则一旦出手结果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然最重要的是,看见木盒的第一眼,她便直觉里面放着的不是什么善物,因此才没有贸然出手,待黑芒全部消失后,蛊皇之心浮在半空中,仿佛一只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向天赐。
“小赤赤已经解决完那群废物了,本座和小黄也在赶来的路上,女娃娃赶紧出去吧,此间事了还要抓紧时间赶往下一个地方”
话毕蛊皇之心自空中掉落,向天赐伸出手抓住,看着一动不动的蛊皇之心沉默无语,乾阳兽的神魂虽然比修士强大,但乾石尊下本就受伤不清虚弱无比,神魂根本无法承受白雾内石块的攻击。
因此乾石尊下的神魂碎片,必定还潜伏在蛊皇之心内,此时消沉无声,不是收取木盒耗力太多虚弱到话都说不出来,就是故意装作已经离开。
此人狡猾的程度,足可排到向天赐平生所见第二,至于第一是谁,如此想着一张美艳无双,女修见了都自愧不如的脸在脑海中浮现。
仅仅过去了四个时辰,蛇赤等人就以雷霆的速度攻下了剑宗,三名行字辈的元婴真君一死一伤一逃,数十名结丹修士死伤殆尽,就连筑基弟子也逃不过血流成河的结局。
剑宗从此覆灭,东洲仅剩下的两大宗门今日起彻底除名,而原本打算放过练气弟子的蛇赤,也因赶到的乾石尊下一句‘本座的血魂旗还差一千生过’,再次血洗剑宗。
楚鳞劝说不得一气之下头也不回的直接遁离,反倒是自始至终都带着令人观之生寒的笑意的邪风,在听见乾石尊下的话后,先是诧异的看了其一眼,随后便是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
然而和蛇赤一样对人修没什么好感的乾石尊下,却直接无视了邪风,目睹完这一场血肉盛宴,享受完复仇的快感后,心满意足的催促蛇赤,将禁地内的向天赐接出,一同离开了剑宗,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有元后大修同行,前进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只不过钱戈肉身太过脆弱,即便有蛇赤认真制练过的鳞片保护,依旧有些承受不住。
乾石尊下哪曾体会过这般弱小,即便只剩下了神魂碎片,他依旧是整个星云界最坚韧的神魂,咒骂抱怨了一路,到了目的地后,看见几乎没有影响的向天赐,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连连夸赞数句。
当然前提是忽略乾石尊下说话之时,眼里莫名闪动,带着丝丝贪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