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边清微刚确定,那两位赶去的同道果真出事了,那边乾石便收起了笑脸。
“老头,本座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继续聊。”
“道友使不得啊!那魔物一旦放出来,必会生灵涂炭……”
说罢乾石冲着石台呲牙一笑,手起掌落‘咔嚓’石台应声而碎,清微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沉闷若击钟的怒吼声再次响起,绵延不绝……
清微听着这声熟悉的吼叫,眼中的不舍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愈加沉重的眼神,取出数枚高阶传讯符,起唇
“封印已破,魔物再现……”
沉甸甸的八个字在空荡的房间响起,使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让人透不过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随后便是一阵喧哗。
冀演烦躁的皱起眉头,他觉得这几天皱眉的次数,比之前数百年加一起都要多,突然有些佩服古岛主,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几百年,若换成他是万万忍受不了的。
待声音略低些,冀演开口说道“这则消息虽说是从西盟发过来的,但也难保绝对真实可信,诸位同门且少安毋躁,青溯你亲自去一趟。”
“是。”
“虽说如此,但谨慎起见,我等还要做好准备,至于苏敏真君之事……”冀演轻敲桌面,沉吟片刻后说道“就全权交由执法堂处理吧。”
“师兄!苏敏她毕竟是元婴修士,还是一风岛之主,不能这么草率。”因焦急而涨红的脸,使得原本就面容不善的赤炼子,更加凶神恶煞。
“呵!”
一声不合时宜的冷笑,瞬间将赤炼子的怒火转移,碍于身份和修为不敢对冀演不敬,但对上此人却是全无顾忌。
“青凌你他娘的笑什么,现在古木自身难保,别想着还能有人护着你,今天你要是说不出来原因……”
听到这等诛心之言,青凌捏紧拳头,原本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因用力过猛而微微扭曲泛青,眼底满是杀意,一字一顿的说道。
“古岛主就算现在已经不是岛主了,但也不是你这种连中期都突破不了的垃圾,能随着侮辱的。”
“哼。”自知失言,赤炼子冷哼一声,没有计较青凌那声‘垃圾’转而继续说道“就算如此,你不过一区区守剑人,破格让你旁听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笑我?”
“笑的就是你。”青凌盯着红头胀脸唾沫横飞的赤炼子,怒极反笑,嘴角一勾尽显讽刺
“一把年纪还不知廉耻,对一个比自己小几百岁,育有一女的女修示爱也就罢了,被拒绝之后还臭不要脸的穷追滥打了几百年,换做是我早就没脸出来见人了。”
“放你娘的狗屁!”双眼通红的怒吼出声,多年的隐痛,被当场揭穿,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本就脾气暴躁,忍耐力极差的赤炼子。
怒火攻心之下,全然失了理智,不顾冀演以及众位同门在场,抡起本命法锤,直接朝青凌砸去,竟是动了全力。
青凌虽天资卓越更是剑道天才,但年岁尚小,进阶元婴时间也短,再加上其修的剑,本就以轻盈飘逸为主,拼蛮力必落下风,根本不是赤炼子的对手。
若是平常,青凌早就远远躲开,毕竟他这幅让人七窍冒烟,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早就已经深入人心,此刻也不例外,包括冀演在内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
因此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然而灵凌却是一反常态,勾唇一笑再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不躲不闪就这么硬生生接下赤炼子雷霆之怒下的暴虐一击!
‘轰’‘咔嚓!’
一阵刺目的亮光后,爆炸混着碎裂声响起,尘土飞扬石碎瓦断,烟尘散去一个诺大的深坑出现在众人面前。
嗅着鼻尖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赤炼子呆愣在地,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近在耳边的嘈杂,听着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青凌!”
“岛主青凌不见了!”
“赤炼子!同为师兄弟看你干的好事。”
“明知他修为不及你,怎能下这般重手。”
“赤炼子!”
“我,我做了什么”赤炼子低头看着手上,那把似乎还沾着鲜血和碎骨的重锤,浓烈的悔意如滔滔不绝的涌来。
双腿一软跌倒在地,痛苦的抱着头,别人不知道,他却看的一清二楚,重锤落下的瞬间,青凌他就已……不应该啊,青凌怎么可能不济啊!从前也不是没动过手。
“青凌!”
突然领口一紧,赤炼子抬起头,对上青溯那双充满怒气的眸子
“你难道不知道青凌道魔战场重伤未愈,又强行为丹瑕疗伤,本就是强弓之弩,你难道不知道,那一击根本不是现在的青凌能承受的,你为何要这么做!为非要置青凌于死地!”
“我……”赤炼子张张嘴,突然想了起来,古岛主回来那日出手重伤丹瑕,为替古岛主减轻罪责,青凌不顾重伤,花了近百年功力治好丹瑕。
难怪自己出手的时候,青凌避也不避,难怪那一击明明不该如此,却……诚然他与青凌不睦已久,几乎见面就吵架。
但毕竟是同门师兄弟,曾数次在一起并肩作战,他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想要了青凌命,都怪他心境修炼不佳,怒火攻心一时竟有走火入魔之兆。
赤炼子颓然的闭上双眼,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赤炼子,甘愿受罚。”
“罚?”青溯讽刺一笑“怎么罚?用不用我把你打成重伤,再给你一剑,让你尝尝其中滋味?”
“青溯!青凌只是暂时失踪,还未身死!你先放开赤炼师弟,出了这样的意外,他心里也不好受。”
“师兄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青溯看向冀演,一改之前的温和淡然,语气沉沉的说道,大有只要听见一个‘是’字,便不死不休的架势。
冀演摇头“不管怎么说,赤炼师弟出手伤人在先,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