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石闻声目光斜斜的看了过去,伸出手五指猛然并拢,方才说话的男修,面露惊恐之色,明明身上不见任何异样。
却突然满脸涨红青筋暴起,拼命的挣扎,像是一条溺水的鱼一般,大张着嘴巴喉咙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嗬嗬’声。
站在其身侧的修士,其其向外退开一步,男修用几乎完全溢出眼眶的双瞳,满含祈求的看向自家师兄。
然而令他绝望的是,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始终低垂的头颅,对他的惨状视而不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男修都没有想明白,为何会这样。
双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地,至死双眼都紧紧的盯着那一个方向,眼里残留着令人不忍直视的绝望和无助。
乾石只轻飘飘的一伸手,堂堂元婴修士,像是鸡仔般,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不到十息便彻底死亡,竟连元婴元婴都没能逃出去。
若说盘龙一击即败的画面,让他们忌惮警惕的话,那么眼前活生生的例子,给他们带来的便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这样的存在还怎么抵抗,怕是又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过去送死的,不少人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其中自然也包括清正,眼前一幕实在太过出乎意料,妖族何时出了这么一个角色,他身为星盟盟主,兼西盟副盟主,竟没得到一点消息。
清正紧抿着双唇,不由自主的看了眼一侧,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玉缶,目光一沉收回视线,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般境地,竟还能沉住气,看来此人比他想的还要难缠。
若放在以前,见情况不对,清正早就远远的避开了,然而现在却万万不行,明仙楼即将开启,虽说持有明崇令的修士,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收到接引进入楼中。
但他包括绝大多数元婴修士想要去的地方,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一处接引的修士越多,传送到那出的几率越大。
此处的修士足有百人,几乎占了整个星云元婴修士的小半,如此庞大的数量再加上此地接近空间裂缝遍布的碎星深渊,两相加成之下,明仙楼一旦开启,足有六成的把握。
至于场中的那名妖修,只要能拖到明仙楼开启的那一刻,到时候任他如何厉害,最多也只能发挥出元婴后期的实力。
境界相同的情况下,多了个帮手有能如何,他可不是那个长了个榆木脑袋的盘龙,双拳难敌四手,不怕制不住此妖。
至于乾石身上有没有明崇令,这个问题清正根本没有考虑过,只要是星云界的修士,无论是人是妖亦或是灵类,都不可能错过明仙楼开启这么重要的事。
然而事实却是,乾石不是星云界的妖,不仅不知道明仙楼开启这档子事,身上也没有明崇令,事实上他也疑惑,这群人族为何不赶紧逃走。
或者直接群起而攻之,这般不逃不打,完全不符合之前的认知,当然这么点疑惑,对乾石来说并不重要,他心里的怒火,可不是杀了一个人修便能消了的。
不逃正好,他要一个一个将这群人类全部杀死,全部祭炼魂旗!如此想着,原本因为楚鳞的一席话,而消退的杀意,再一次腾腾燃起。
而此时处理完志德真君的蛇赤,也左手举旗右手提人翩然而至,落地弯腰低头,恭敬的说道“主上,属下怕此人趁机逃走,不顾命令将其一同带了过来,请主上责罚!”
“除了这老头之外,其他人全部,祭!魂!旗!”
蛇赤闻言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抱拳“是,主上!”
楚鳞只觉得头疼不已,方才不惜暴露实力,苦口婆心说的那些,感情全是白说了,这妖压根没听进去。
血魂旗上古十大邪器之一,以人皮经脉为材料,精血及神魂为养分,集万人魄一元婴方为小成,千万人魄百元婴为中成,亿万人魄万元婴为大成。
蛇赤手中的血魂旗,颜色已是红的发紫,这便代表着此旗已接近小成!并且表面还隐隐带有鲜血,说明不久之前,刚吞噬一名元婴修士。
推演结果显示,沾染人命元婴不超十名,结丹不过百名,伤者少于千名,否则必有足以危及性命去的血光之灾降临。
方才乾石已经杀了三人,加上这个已近过半,即便是其手下出手,最后的果也会归在乾石身上。
意思就是,若不阻止这条蛇动手,他也必定会受到牵连!楚鳞突然后悔,为何自己要不顾卦象警告,非要过来趟这浑水,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么。
然而事情已经这样,再后悔也没有用了,没办法只能尽自己所能阻止,既然在乾阳兽身上使劲用处不大,那他就换个方法。
这边楚鳞正思索着该怎么做,那边得了乾石命令的蛇赤,已然放下被他捶晕了的方游,口中念念有词,一手举起魂旗一手掐诀打出数道妖气。
风声夹杂着哀嚎声愈演愈烈,浓郁的煞气混着血腥味刹那笼罩,就在蛇赤瞳孔树立,准备打出最后一道妖气,彻底激发魂旗的时候。
眼前突然闪过一抹雪白,接着那张令他极度厌烦的脸,带着那抹熟悉而又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出现在视野之内
“蛇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对于此时在蛇赤眼中的楚鳞来讲,可谓是完全相反,若不是有要事在身脱不开手,他绝对会一巴掌拍飞这条鱼。
“让开,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手中的魂旗呼啸凛冽,阵阵漆黑冰冷的煞气,卷着张张狰狞可怕的鬼脸,自内源源不断的涌出,身处其中瞳孔鲜红树立的蛇赤,宛若操控万鬼的修罗。
然而楚鳞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面对此等骇人的模样,依旧面不改色,嘴角含笑的说道
“蛇兄这旗看着怪怕人的,不若暂时收起来,你我兄弟二人坐在来好好叙叙旧。”若忽略此情此景,还真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