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异状结束,已经过去了许久,在这段时间里,向天赐绞尽脑汁,想了数种可能或不可能,甚至是匪夷所思的法子。
上下左右前前后后万般尝试,就差没掘地三尺了,不过向天赐觉得,若是再出不去,她恐怕真的会尝试把这方寸之地整个挖开。
向天赐满面愁容的盯着一大片奔流不息的瀑布,时不时低头看看水下的那片始终潮湿,却从不泥泞的土地,心里万分纠结。
要不要试试,随着这些水流一起进入地下呢?或许会有出去的路也说不定,若她真这么做了,先不说能不能真的如她想的那般,和这些瀑布水一样穿过地面。
就算能,万一没有出路,甚至整个地下空间,都充满了这种吞噬生息的水,又该如何是好,这可不是从一个困境陷入另一个困境这么简单。
到时候一旦找不到出去的路,又无法同现在一样,有地方避开瀑布水,那可就相当于自寻死路!还不如在这待下去。
可真要是这么一直等,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再者不谈这些,万一这条看似九死一生的路,就是离开的出口呢,但若不是那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最终要的是,她这个的想法,没有任何迹象和线索的支撑,完完全全是自己的猜测,甚至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
若此空间真的是阵法形成,或者说其目的是为了困人,那么拿脚趾头想也知道,突破口怎么可能在这么明显,一看就不对的地方。
向天赐承认,的确有阵法师存在这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处’的想法,越是看似明显,绝对不可能的就越有可能是阵眼。
尤其这明摆的放在眼前的路,去了生死莫测,不去哪就很可能永远离不开,若换做其他胆大对阵法又有一定了解的修士,想着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咬咬牙也就下去了。
可向天赐不仅仅了解阵法,她还会布置阵法阵眼,以及设计各种陷阱,没错就是陷阱,虽然之前的分析很有道理,也值得尝试。
正因为如此,向天赐反而更加不敢下去,与其说这是阵眼,她更觉得这是诱人进入的陷阱,原因很简单。
能在此处活下去的,除了向她一样的元修之外,要么修为不低于元婴,要么是肉身坚韧的体修或妖修,并且就算是后者,修为最低也要在结丹以上。
抛开其他侥幸的因素不谈,能修到此境的,胆智都不会低,在僵持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思绪的情况下‘咬咬牙下去’绝对是大部分人选择。
若是心境修炼再稍微薄弱点,更是承受不住‘下去即离开’这种可能的诱惑,既然已经想明白,心底几乎已经认定这是陷阱,向天赐又在犹豫纠结什么。
一句话便能解释‘置之死地而后生’上古有一种困阵,便是将生门死门设在一处,让你明知道这是出口,却不敢进入,明知这是死路,却又不得不进。
寻的就是那刀山火海中的一丝生机,所以说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行事就越是犹犹豫豫,尤其是碰到这种攸关性命的事,果断并不是所有人,所有时候都适用的。
“唉。”向天赐叹了一口气,可惜金子不在,否则用灵目一看,就算不能探个究竟,也能给她点线索,哪至于现在这般纠结。
看来只有等到下次异状出现的时候再说了,若到时还找不到任何可能存在的出路,那就只能试试,眼前这条生死莫测的路了。
其实对向天赐现在的寿元来说,就算在此处待上个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成问题,大不了出去后努力修炼,把进度提上去就是。
她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尽早出去,就再也出不去的感觉,并且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加强烈,这种感觉来的奇怪,又无迹可寻。
就像身后那片白雾,自己隐在其中的黑色巨大影子,给她的感觉一样,皆是说不清楚,却又真实存在,下意识不愿意违背。
然而事实上,在向天赐看不见的后方,方才还提起白雾,在第三次异状结束后,便开始一点点向前蔓延,速度越来越快。
短短六天便已至向天赐最开始停留之处,而那巨大的身影,让向天赐不寒而栗的罪魁祸首,也随之逐渐逼近。
只怕最多三天,便会到达向天赐此时所在的位置,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在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处地方,同样的情况也在上演。
天上艳阳高照,地上却大雪纷飞,明明是没有风的世界,指甲盖大小的雪片,却仿佛被牵引着般,旋转着朝地上的两个人影身上落去。
“三哥,我,快,不行了。”
“这是光复海族的最后希望。撑住!”语气虽厉,但却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我们蛟龙一族,本就不及他族本体坚韧,能入此‘飞仙’境已是万幸,若进的是那‘天外’境,只怕别说通过,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仇西闭了闭眼,猛然晃动身体,将周身的雪花抖落,而眨眼间又变成了一个浑身纯白的雪人,连带着面色,也苍白了几分。
尽管如此,仇西依旧动作不停,哪怕再累也不会超过十息,尽量不让落在身上的雪花结冰,反观身侧的另一名妖修。
像是披上一件冰雪做的盔甲,满头满身皆被泛白的寒冰覆盖,没有一丝缝隙,就连脖颈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整张脸青红透紫,若不是额头不停闪烁的红色火焰印记,还能带来些许温度,只怕他早就死了。
“我,真的,坚持不,住了。”张开早已被冻僵了的唇,一字一顿艰难的吐出“三哥,你把,火髓收,收回去吧,总比,都,都死在,这里强!”
“给我闭嘴!胡说什么,大哥去了二哥不知所踪,海族皇室只剩下你我二人,在大仇得报,海族光复以前,谁都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