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为止。
说罢,陆承宇便把人放下,大步往门外走去。
本以为逗弄就此结束。
而,宋佳禾眼望着愈行愈远的背影忽然有些过意不去。
好不容易结束了工作的是他,千里迢迢赶回家的也是他,说实在,自打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两个人确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唯一一次见面都是那样的匆忙。
他只是想让宋佳禾多陪陪他,哪怕什么都不做。
相处多年,宋佳禾更是对这个人的性情知根知底,陆承宇为人正直,又富有正义感,虽然总爱捉弄于人,却对那些龌龊的事情嗤之以鼻。
宋佳禾总是莫名的信任他,和陆承宇睡在一张床上,宋佳禾很放心。
眼见门锁即将拧动,宋佳禾终于开了口:“可以留下。”
只见,那人正欲扭动门把的臂弯微微僵直,随后,陆承宇缓缓转过了身来,他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你想清楚了吗?”
陆承宇呼吸略重,耳廓蔓延着淡淡的桃粉,继而,他又补充道:“其实我只是想多和你呆一会而已。”
如宋佳禾所想。
宋佳禾眉眼微翘,语气如雨后的微风清新而爽朗:“难道你不想和我呆得更久一些吗,就当弥补我们这些天的分别。”
陆承宇眉尖微微挑起,语气极淡,像是浮云飘过:“想啊。”
他泯了泯唇,又开始吊儿郎当起来了:“那我在床上等你。”
得寸进尺!
宋佳禾默默在心里暗骂道。
话毕,女孩的脸色如陆承宇所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而后,低着头快步冲出了门外。
非常不经逗。
陆承宇目送仓惶逃离的身影直至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他走出房门,将自己的床上用品从客卧拿到主卧。
哗哗水声从浴室里透出,陆承宇连忙关上了门,人躲进了被褥里,手心猿意马地捂住耳朵,陆承宇闭上眼,闷热缠身,脑海里,旖旎的画面仿若云雾,挥去散开没有几秒继而又拢了过来。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
但,不同的是,陆承宇是一个自制力极好的男人,即使浴室水流不止,几杯凉水下肚以后,陆承宇身上的滚热便也被压了下去。
走向主卧时,陆承宇又顺道回客卧把耳机拿上,悠扬的音乐盖过潺潺的水声,渐渐,杂念散尽。
虽然浴室内的人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浴室里水汽蒸腾,洗澡的人正磨磨蹭蹭的搓着泡泡。
热气把宋佳禾薰得满脸通红,烟雾缭绕下,女孩皱起了眉。
她忽然有些后悔挽留陆承宇了,宋佳禾后知后觉地感到羞燥,她还从未和哪个异性同床共枕过。
她担心无话可说的尴尬,也害怕无意触碰时的脸红心跳。
可陡然心软的人是她自己,引狼入室的也是她自己,现在骑虎难下,是她自作自受。
宋佳禾打满泡沫的手握成拳,一锤砸到自己的脑门上,洗浴在一片忐忑的哀嚎中结束。
就这样,她怀着一颗揣揣不安的心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床头灯微微亮着,暖黄的光照落在那人的脸上,泛着金灿灿的浮光。
陆承宇听见了屋内的响动,原本聚焦于手机的视线慢慢上移,目光落定在女孩的脸上,宋佳禾面色粉润,一双桃花眼略带生怯地看向他,宽大的浅色睡衣下是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转瞬,陆承宇飞速地将双眸移开,他又盯回手机屏幕上,低哑的声音藏匿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情欲:“你弄完了?”
宋佳禾僵硬地晃着头:“是啊。”
语毕,宋佳禾慢步踱到床沿处,她轻轻的掀开被子,眸光时而悄悄打量着陆承宇,那人的面色平静如常,宋佳禾缓缓钻进被窝里,柔软的床榻微微凹陷,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宋佳禾深吸着气,语气略显悲壮:“关灯吧。”
“啪嗒”灯在指示发出的后一秒立即熄灭了,而后,黑暗中,一声揶揄从宋佳禾耳边响起:“干嘛那么视死如归,入睡又不是入坟。”
一句玩笑成功的让宋佳禾放松了下来,笑声划破寂寥的夜,两具身体悄然靠近,毛绒的额头碰撞,相贴,像两块磁极相对的磁铁相互吸引,宋佳禾望向无垠的墨色,滚烫的热气从身侧传来,嬉笑渐缓,她听见男人均匀的呼吸自耳畔回响。
好近。
是宋佳禾不曾敢于肖想的近。
宋佳禾本能的向对方贴去,他们掌心相扣,宋佳禾的手心被男人包裹,就如同被一簇火焰围烧。
就算她只是一只渺小的飞蛾,也在所不惜。
“好神奇啊,你现在居然躺在我的身边。”宋佳禾感慨道。
身旁传来布料磨挲的声音,旋即,炙热的低语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是啊,感觉当时把你送去乔玥家仿佛就在昨天。”
心里像是有热流倒灌,宋佳禾的心脏饱胀而灼烈,像是浸泡在一壶烈酒中。
她没有回答,两个人都默契的不再说话。
屋内瞬间归于沉寂,唯剩空调运作的呼声窸窣作响。
即便马不停蹄的忙了一天,深夜已至,宋佳禾仍旧睡意全无。
她翻了个身,人不知何时已被陆承宇圈进了怀中。
身后的人眉宇微蹙,月色般清冷的声线从颈窝处响起:“睡不着?”
宋佳禾眸光落在了铺撒着残碎月影的试卷上,记忆被扯回了更久以前,她答非所问的说道:“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身后,热气愈浓,那具身体又往前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