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邵可颖笑，“马玉河这个中文名，是我起的。”
路弯弯沉默着，在此时也扯了扯嘴角。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你真相了，”邵可颖似乎轻松了不少，语调也轻快了些。
“让你上《冲顶声云》并非我的想法，而是马玉河想让你来试试，至于你第一天就问过我的赛制，”
邵可颖眼角的细纹慢慢堆起。
她笑得更加开心了些。
“那是我定的，我一直知道林杉的分数会是最后一名。”
路弯弯猛地抬头，看向邵可颖。
优雅的女人挑了挑眉。
“在讨论你和林杉的事情时，我和马玉河一直持相反意见，马玉河知道你曾经是林杉的粉丝，于是想给你们创造些机会，而我，因为当年的事，一直不希望你们被情感绊住。所以，是我找人叫来了林杉等在那儿，”
是她推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林杉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管是“钴蓝色月牙女士”还是“Lord Lucifer”，如果真的要确定这个人是否适合她，那么她从第一天开始就得一直是“路弯弯”。
“我和马玉河只是给了你们两种截然相反的脚本，但走到哪儿，如何发展，就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路弯弯突然觉得心里的石头似乎变成了痒痒的棉花，她感激地看向邵可颖。
邵可颖似乎终于放松了。
她终于还是被咖啡苦到，微微蹙起眉头，“马玉河也总算是醒悟了，竟然被小林从国外请回来，终于还是来了当年他拒绝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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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杉似乎终于是想好答案了。
路弯弯也终于回忆到了和邵可颖谈话的最后。
“弯弯，选择的权利一直在你手里。”
“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选择是个很简单的事儿。”
“如果真的喜欢你，那么他喜欢你的理由里，一定有一条源自你对事业的热爱。”
“他的眼里应该要有你们的未来。”
林杉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最后才说：
“我一直以为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打架子鼓的样子太帅，现在觉得可能是因为你写歌时专注的样子让我有了不断向前的勇气。”
路弯弯抬起头，缓缓闯进男人染上笑意的眼。
“所以我求你不要离开《声云》，也喜欢看你写歌时的那双眼。”
“后来我每次想起在你家第一次做饭那天我的心跳，我就知道我会一直喜欢。”
“即使那里可能没有我。”
Chapter 40 从未
明明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路弯弯却很明白他说的“那里”是哪里。
她很少有受情绪支配的时候，今天的问题就是其中一次。
受情绪支配，路弯弯就会忘记瞻前顾后。
没想到林杉会说得这么直截了当，她也并没想好自己的回复。
气氛有些胶黏，她想逃出病房了。
路弯弯轻咳一声，伴随着塑料袋发出摩擦的声响，手伸进塑料袋深处摸到一个蛇果。
“我去，给你洗个水果。”
起身要走。
床板发出晃动声。
林杉握住了她的手腕。
路弯弯知道避不开了，回头看他。
男人晃了晃她的手臂，力道很轻。
“我不吃，我只想听你说话。”
路弯弯被他的眼神动摇了，坐回椅子。
“我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想问你怎么请来马玉河的。”
林杉摸着被子上的毛边，躲闪地回答：“没怎么做，就去国外请的。”
“我记得你的英文不好。老头儿中文不行，如果你要和他交流，必须用英文，而且他脾气也不行，你用翻译肯定不行。”
路弯弯冷静地陈述完毕，靠到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林杉似乎是被伤到心了，音量大了不少，“是不是陈寻那家伙说的？”
路弯弯不置可否。
林杉终于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
“了解你越多，我越明白自己和你的差距。你会很多乐器，会策划，会导演，会制作，你似乎永远都在向前走。而我在遇见你之前似乎一直被困在那三年无法脱身。”
他呼出一口气，继续说：
“无论是唱功还是别的，我一概没有长进。而追求你的过程，对我来说也是提升自己的过程。”
林杉看到路弯弯脸上依旧没有变化，失望了一瞬，“我也有在，努力的。”
相对无言许久，路弯弯忽然觉得胸口郁结的东西又减轻了一些。
林杉终于明白了她最想要的，也真正回到了当年路弯弯粉上他的那个状态。
这条孤独的长路上，没有谁会等待谁，只有不断追赶，直到超越。
路弯弯终于笑了。
她点点头。
“好，期待你的努力。”
期待分明是人类最虚无缥缈的情感之一，路弯弯给出的期待却能在给林杉的心一个最坚定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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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蛇果回来，林杉也不吃，就拿在手里一遍遍地欣赏。
路弯弯心里被攻陷了一角，怕被他看出后嘲笑，立刻换话题：
“郑子威对你不好，为什么从来不说？”
林杉摇头。
“我从来没把他当作歌手事业的竞争对手。”
路弯弯没想到林杉和她一样从来没有正眼瞧过郑子威，半晌才接着说：
“除了现场的证据，我们缺郑子威的一个猛料，如果能拿到手，应该很快能让他一蹶不振。”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下意识参与进了林杉的事。
但男人很清楚。
他把蛇果放到一边，然后凑近路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