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竟然意外地响起了一段旋律。
并不是多么复杂高级的曲调，反而简单，朗朗上口。
电梯门关闭，上行，音乐声渐渐小了些，但还是能依稀听见。
林杉的呼吸几乎都要停了，心脏却咚咚地不停跳着。
路弯弯和着旋律唱得极慢：
「一见钟情的那一眼」
「你成了我路上的山」
音乐声彻底听不见了，3楼到了，路弯弯再次打了个响指。
又接着唱。
「直到此刻矗立依然」
「或许路上我曾厌烦」
同样的方法，他们到了6楼，路弯弯唱到了最后。
「那未曾说出的喜欢」
「今天或许也说不完」
林杉从路弯弯唱第一句开始就眼睛发酸，此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电梯再次上行，6楼同样是复式，所以从6楼到7楼这一段显得格外长。
在电梯再次开门前，路弯弯戏谑地拧着眉。
“我还没告白呢，你先别掉泪。”
“叮。”
到家了。
路弯弯轻轻抬手揩去了林杉的一滴泪，温热的。
杏眼氤氲着说不清的情愫，开口：
“林杉，我喜欢你。”
刚刚没表白，是因为我还准备了告白。
Chapter 52 生涩
所以路弯弯刚刚的不自然全都来自于：
她也准备了告白。
和高晗铭她们说完的那天，路弯弯就开始冥思苦想该怎么表白了。
可惜大场面告白的资料太少。
而常见的鲜花、气球、人群这些，对她而言都不如写歌和唱歌来的得心应手。
对于路弯弯来说，“特别”和“用心”永远是第一位的。
告白亦然。
即使路弯弯帮他揩去了第一滴泪，在听完她坚定的这四个字后，林杉的泪水还是在沉默中大颗大颗地向下坠。
他一只手盖住眼睛，一只手在身侧轻轻颤抖。
路弯弯按了电梯的开门键，然后用了些力攥住他发烫的手心，把林杉拉出了电梯门外。
“为什么哭？”
路弯弯打开门，死死忍住想要笑的冲动，悄声问。
林杉跟在她身后，用手背擦干眼泪，“我觉得好浪漫……”
“真的……”
他又抹了一把眼泪。
“弯弯，你怎么什么都做得那么好……”
路弯弯这下真的偷偷笑了。
她回身拍拍他低下的头，甚至用上了极为稀有的激动语气，“你做得也好，我超级感动的！”
林杉抬头看她，眼睫上依然湿漉漉的，像是加了柔雾特效。
“真的吗？”
路弯弯点头。
“可能，”路弯弯又凑近了一点，“爱是常觉亏欠吧。”
说完这句话，她又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盒子。
林杉再次怔住。
盒子上写的字母和他送给她的如出一辙。
路弯弯送给他的也是布契拉提。
林杉打开，里面是一对袖扣。
甚至同样是Opera系列。
两人都想给对方最好的。
有人用尽全力去找，有人虽安静，但心跳声不骗人。
“其实你送我吊坠之前，我一直担心，我送这个你会喜欢吗？”
“所以，林杉，我也会徘徊，我也会担忧，我也一样会感动。”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从前的路弯弯绝不可能会说的。
而她没能说出口的，想必林杉应该已经听懂了。
——“我会觉得亏欠，因为我也以同样的赤诚对待你。”
林杉抬头，定定地看着路弯弯。
他看到女孩柔软的眼神，和微张着的嘴唇。
他没低头，单手把盒子放进口袋。
坚定地向前，他缓缓低头，鼻尖轻轻贴上路弯弯的。
林杉似乎很有耐心，摩擦着，带起了路弯弯全身的痒。
而他的手不知何时抚摸着路弯弯的后颈，来回蹭着。
没有用上力气，但就是痒。
没有开灯，黑暗让一切感官变得敏感，也让气息的存在变得更加难以忽略。
没有人闭眼。
他眼睫轻颤，用气声缓缓说着：
“谢谢……”
靠近、又远离。
两人间因为近乎零距离而诞生的密不透风的一张网，因着他来来回回的动作，时不时有冷空气在发烫的体温中间穿梭。
这样的状态让路弯弯的神经紧绷到屏住呼吸。
林杉很懂收网的时间，他沉着嗓音，眼神直视。
“我很喜欢。”
到了这句话说出来，路弯弯理所当然地觉得该进行下一步了。
毕竟，相爱的人能感觉到接吻的前兆。
但林杉似乎没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他后退半步，脚步里藏不住的拖延，眼里还带着未曾完全褪去的欲。
“我去做饭。”
话虽如此，语调却依然黏腻。
路弯弯吃惊于他的不解风情，微蹙起眉头。
她正要说出第一个字：
“等……”
刚刚还离她颇远的男人倾身向前，轻轻托着她的下巴，立刻，二人的唇就差不到1cm的距离。
“想说什么，弯弯。”
他压低声音，但语气并不轻佻，像在哄她给出指令。
路弯弯怎么会在“第一次接吻”这件具有极大纪念意义的事情上认输，她反倒向后退了些。
“不和不解风情的人说话了，”
然后她抬眼看男人，满意地发现他的瞳色渐渐加深。
宣布投降的是林杉，他禁锢着路弯弯的腰，贴上。
“好，那么现在——”
他在唇瓣贴上前象征性地问：
“可以接吻了吗？”
不需要任何语言，二人的肢体象征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