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们就是要造反，而且所图乃我大虞帝国。”
“他们敢.......”贺彩然习惯性地要拔剑，却发现剑已经没有了。
“他们就是敢，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很快就会出动镇南军围攻不朽城，不杀我俩，他们绝不罢休。”
贺妙然明白自己的处境，更明白不朽城要遭遇什么。
“那咱们赶紧去告知城主......”说到‘城主’，贺彩然顿住了，告诉他，他会信吗？以前自己这么对他，他还认自己这个二姐吗？
贺彩然第一次为这个问题而伤心。
这几日的闭门不出让她很不好受，原来心心念念的城主竟然是自己的六弟，那个被她欺辱，被她嫌弃，被她骂为废物的人，那个无所不能的人。
原来她口中的废物如此了得，却被自己抛弃到无人问津的地方，可恨自己竟是如此的瞎眼，现在好了，就那天六弟的态度，他还会原谅自己吗？
“大姐，我想六弟了，我想道歉。”
贺彩然眼中不禁渗出泪珠来，那是愧疚的泪、悔之泪。
“呵呵！”贺妙然苦笑，“大姐何尝不是，可六弟他......能原谅咱们吗？愿意见咱们吗？”
几日前六弟的决绝，说明他不会再想和他的姐姐们有任何关系。
“你们怎么啦？”灵萱儿见二人不对劲，关心地问，不过神色有些不悦。
二公主围绕着‘六弟’感伤，实在不正常，她自然知道她们的六弟是谁，可她更知道，她们对她们的六弟很讨厌，甚至到了不想见到的地步，此刻怎就那么矫情了？
她完全不明白，一登徒子，一废物不应该受到如此关注。想想那天发生的事儿，她恨不得扒了那登徒子的皮。
女仆最懂主人的意思，替主人道：“‘六弟’来‘六弟’去的，不就是一废物吗？没有必要放在嘴边。”
贺彩然扭过头来瞪了女仆一眼，女仆立刻低下头去，话语也戛然而止。贺彩然的目光落在灵萱儿身上，她也认得灵萱儿，更知道当初六弟和灵萱儿发生的事儿。
“没什么，反正我六弟不是废物，我错怪了他。”
贺彩然有些生气地矫正，不知为何，自前几日开始她竟然对诋毁六弟的人反感了。
“啊！”灵萱儿有些惊讶，这二公主竟然称那登徒子为‘我六弟’，还错怪了？这是在大虞皇宫那么多天所看不到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位二公主的身上。
“她就是废物！”女仆很不忿地回怼。
“大胆！”贺彩然终究是发怒了，又再做出拔剑的姿势，可剑依旧不在，又发现身边没有能用之人，只得回怼，“六弟不是废物，可知他是谁？”
目光没有落在女仆身上，而是和灵萱儿双眼相对，她知道灵萱儿恨六弟，可也不能如此诋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维护起了六弟，她不想听到别人说六弟的不好，这是以前不可能发生的。
“能是谁？不就是一废物吗？”
“他是......”贺彩然正想说，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好了小舒，不要说了，咱们走吧！”
这是灵萱儿的声音，她不想再听到有关那登徒子的消息，太让她反感。
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儿，心里隐隐一阵伤心。
灵萱儿走了出去，一时只留二女面面相觑，沉默好一会儿，贺彩然突然噗通一声跪下，跪在贺妙然面前，跪得那么干脆。
“大姐，是我错了，我错怪了六弟。”
贺妙然叹气，迷途知返，她何曾又不是如此，她们都错怪了六弟，可已经迟了，六弟已对她们死心。
“我们还能弥补吗？”
贺彩然真的想弥补，哪怕为六弟去死，恐也不够弥补她这些年对六弟做出的事儿。
“或许吧！”贺妙然也不知道，“不过眼下就有一件事要做。”
“何事？必定不会让大姐失望。”
“告诉西门欣...”贺妙然已经知道西门欣是不朽城的管事，“镇南将军即将带着镇南军来袭，人数可能不少。”
至于会有多少人她并不知道，她带来的人都在那战中死了，已经无人再给她打探消息，不，有，只是他们执行任务去了，至今无人归来。
但知道人数必定不少，足可摧毁不朽城。
这是六弟的根基，是他的心血，她不想就此毁于一旦，即使六弟已经造反。
二妹走后，她挣扎着起榻，找到当初给六弟传递消息的醉汉，再让他给六弟送信，信的内容是，不朽城危，大姐贺妙然言。
这次，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不为别的，只为博得六弟一点好感，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
贺天领着一万人连夜赶路，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郡城。
早上的郡城在雾水的覆盖下朦朦胧胧，给人神秘的感觉，却在朦胧中有几许瞌睡的声响，那是守岗卒。天渐渐亮，城内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早起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生计。
几缕飘絮落城中，鸟声打破黎明前的沉寂，本是朝气的时刻，却似被蒙上一层阴影。
“破！”
突然一声轻喝，一火把将什么东西点燃发出嗤嗤之音，接着便是巨响震彻大地，浓烟如鬼魅般瞬间俘虏了城门，它打破了人安稳的心，也打蒙了还在甜睡的人。
哐！
城门被弹丸所中，发出刺耳之响，接着几声巨响，城门应声而到。
城门破，喧声起，杀戮至。
巨响打破沉寂，也惊醒了所有人。
“敌袭，护城。”
有人大呼，顿时间四面八方涌现出无数的声音，有慌忙声，有足踏声，有骂咧声，声声在空中回荡，令人心悸和慌乱。
“杀！”
贺天一声大喝，万卒推着虎蹲炮，端着火绳枪列队杀来，组织性在这一刻表露无遗，这就是训练的结果，这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流民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军队。
守城卒第一个醒觉，但已经迟了，火绳枪一弹崩了他们的脑袋，远处有更多提着裤子的守城卒赶来，却纷纷倒在路上，火绳枪的威力在这一刻爆发，震慑住所有人。
“快，告诉郡守。”有人大喝。
急匆匆而去，可怎么也找不到郡守，即使城中有着一万军却是群龙无首，有逃命的，有抵挡的，衣着不整，场面混乱不堪。
“刀来。”
贺天抽出大刀向天而举。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