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转过头来，向江辞走近，笑道：“哟，嫂子也来啦。”
江辞：“……叫哥。”
汝鄢望愣了一秒而后不顾形象地放声大笑，在江辞以为他快要笑背过气的时候突然靠近，近到江辞能看清他那双眼眸里的竖瞳不是纯黑而是浓郁到几近黑的绣红，江辞恍惚间已经嗅到了和血腥味味很像的铁锈味。
凑近的汝鄢望沉声道：“你知道我比你大几岁吗？”
江辞不上他的当，指着程知行说道：“我只知道他比你大。”所以你就得叫哥。
汝鄢望为他的逻辑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嫂子！”
江辞懒得再跟他耍嘴皮子，没接话，在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程知行旁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坐了下来。
汝鄢望却没打算放过他，被侍者拉回去继续整理装容也没闲着嘴：“第一次见面，嫂子怎么就这么冷淡？”
江辞：“你确定是第一次？”
之前在兽人酒吧虽然因为光线昏暗江辞没注意到汝鄢望的棕红色头发，但对那双竖瞳却印象深刻。
汝鄢望迅速改口：“都说一回生两回熟，第二次见面了嫂子还这么生分，肯定是我哪里照顾不周嫂子怪罪我了。”
江辞认真回忆了一下小说里汝鄢望和程知行是不是有一腿，确定没有之后试探性地问道：“你喜欢喝绿茶吗？”
以娱乐传媒行业正经公司管理者为主业的汝鄢望秒懂他话里的含义并绿了脸，向程知行说道：“你介意我吞了他吗？”
程知行：“寿星公都没见就被你拦过来是让我听你说废话？”
汝鄢望撇撇嘴：“得，我怎么就老是不记得跟你这种没情趣的人说话就是白费口舌……那个老古董原家的大儿子原野回来了，听说一回来就继承了老子的位子，现在成了原家的掌权人。”
这种算不上秘密的大变动程知行不可能不知道，汝鄢望想说的是他不知道的：“你那个正牌未婚夫最近悄悄跟原野勾搭上了，据我所知，今天两个人会一起来贺寿。”
汝鄢望说完特意去观察了一下江辞的表情，江辞对上他的目光丝毫没有被揭穿的退缩，只是轻轻地“啊”了一声：“原来你们知道。”
江辞有点儿疑惑。
替身梗在小说里也是一个虐点，在剧情后半部分两个主角之间好不容易有点儿温情的时候才爆出来，然后婚约正主江寻才作为工具人出现在主剧情里走到程知行面前。如果江寻今天真的出现，这见面也太早了。
况且，听汝鄢望的意思，他们早就知道原主江辞是个替身？
没等他们就这个问题深入讨论，门口有侍者敲门：“少爷，时间到了，您该下去了。”
“走吧，下楼见客去。”汝鄢望先走向门口。
程知行不想跟在汝鄢望身后一起接受目光的洗礼，晚了两分钟才起身打算去楼下，走了两步发现江辞没跟上来，脚步一顿，忽然转身向江辞伸出手臂：“走了。”
还在思考剧情跳跃原因的江辞回神，看着眼前的手臂，不是很明白程知行朝自己伸出一条胳膊的用意。
他是要拉我起来？
江辞试探性地把手掌搭在了程知行放松半握的手上。
以为江辞是突然被拆穿身份而内心不安不敢下楼而特意施舍一条胳膊给他挽住以示自己态度的程知行……只好换了准备好的姿势改为握住他的手将人带下了楼。
虽然比主人完了几分钟，但两人下楼的时候依然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前一秒还在与人交谈的季朝云冷哼一声。
努力把自己扮成个清纯无辜小白兔的江寻眼睛盯在程知行身上晃了晃怀里原野的胳膊：“原哥，那个人是谁？”
原野虽然名字豪放，但整个人看起来很书生气，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温和道：“是程家家主程知行。他旁边不是你哥哥吗？怎么，你没在婚礼上见过？”
那天的婚礼被江辞打乱了整个流程，加上江家是让江辞替嫁，当然不会让江寻在婚礼上出现，以免再发生任何意外。
江寻支支吾吾解释道：“啊……那天我不太舒服，只把哥哥送出了门，没能到婚礼现场送上祝福。你也知道，程家主的信息是对外保密的嘛，他也没来过我家……”
原野：“原来是这样。”
汝鄢望在两人交握是手上扫过，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方才下楼前特意变得正常的圆形瞳孔瞬间变成藏着锈色的狭窄形状，一眨眼又恍若无事地变了回去。
程知行对各种落在身上的目光习以为常，江辞也视若无睹。不是江辞心态好，是他注意力被不知什么时候布置上的位于大厅中央的七层蛋糕和同高的香槟塔吸引去了。
寿宴有蛋糕就罢了，为什么还会有香槟塔？江辞想到这两摞东西之后要无法避免地倒在自己身上就忍不要扶额叹息。
“唉——”
“怎么了？”
江辞摇摇头：“没什么。”
程知行却紧了紧握住的手掌：“和我结婚的是你，不要想太多。”
江辞对他的安慰很意外，又忍不住想：目前看来程知行对结婚对象还是挺负责，所以原主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惨的？
趁着还没有人大胆地上来找程知行搭讪，江辞问他：“如果和你结婚的是江寻，再假如江寻是一个善良但过分内向有可能会经常受欺负的人，你会护着他吗？”
程知行：“不会。”
江辞对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感到意外，又问道：“为什么？”
程知行：“我为什么要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