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汝老爷都很意外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鄢望，怎么回事？”
汝鄢望直起靠在柱子上的身子，说道：“我小时候贪玩儿，偷偷溜出去跑到了程家的训练场。大家都知道嘛，程家主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不太服气，想去看看他有多优秀……人没见着，倒是看到了有人在陷阱里布置木刺，我以为这是程家的正常训练布置，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就回去了。后来听说有绑匪的事也没多想。直到很多年后因缘巧合和程家主正式结交，无意间说起这件小时候的事，才直到程家根本就不会往陷阱里放这么危险的木刺。”
季朝云：“既然是程家人自己布置的，这又与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汝鄢望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虽然我还小，狐貍身上的臭味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毕竟是我最讨厌的味道。那个狐貍你也认识，就是你家那个最得你父亲赏识的首席特助。”
季朝云脸色苍白，张了几次口想要辩驳，但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程知行没有继续给他难堪，转而说道：“原家，原野，你和季家有生意上的来往？季家的古董玉石生意还能和原家治病救人的生意有什么联系？”
原野：“生意人做投资，当然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拓展新的业务分担点儿风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那违规在上市售卖的药品里添加额外的靶向药物成分也是正常的事吗？”
已经换好衣服的江辞从楼梯上走下来，身上是与原来那身低调浅灰套装完全不同的休闲暗绣礼服，绣纹色彩繁盛，反而趁得他这个人高远了几分，意外地和汝家这夸张的装修风格相互映衬了起来。
江辞事先也不知道程知行给他多备的一套礼服居然是这套花色夸张的，但怎么都比脏了的衣服好些。不过，看着楼下这齐刷刷看过来上下打量的目光，他又觉得好像换这身衣服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江辞在楼上才换好衣服就听到系统的提示：“叮——当前修改进程百分之九十五，隐藏任务完成进度百分之五十，宿主剩余生命值百分之六十五。”
江辞：我就换个衣服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出门，站在楼上有幸听到了一部分前因后果。
程知行走的进度竟然能算到自己身上吗？江辞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摸鱼水剧情的方式。
他先给了程知行一句提示，又问道：“原少爷不会说对自家产品都完全不了解吧？”
原野：“你这话又从何说起？”
程知行代替江辞回答：“对你们原家的药物，我也有疑问。”
“从汝鄢望那里碰巧知道了季家的行为之后，我怀疑我父母的死亡也与季家有关，就派人去查了一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查的人碰巧遇到季老爷和原老爷在谈‘生意’，只不过生意内容很奇怪。”
“季老爷要求原家为所有季家人提供没有‘有害’成分的药物，季家则为原家提供一些‘便利’。”
“为此，我寻找到了两份包装完全一样的季家人在用的药物和市场上公开发售的药物，委托不属于原家的机构做了成分分析——季家人使用的药物少了一种成分。”
“原少爷在这方面是专业人士，请问，贵司的药物是有什么有害成分？”
原野静默在原地。
江辞道：“如果原少爷不方便回答，不如由我来告诉大家——那种成分是专门针对兽人基因的抑制性靶向药物。”
“叮——当前修改进程百分之九十八，隐藏任务完成进度百分之百，宿主剩余生命值百分之七十三。”
第 33 章
宴会上的事在系统发出进度提示的时候就已经基本明了，最后程知行怎么处理那些人的江辞没有细问，因为他自己现在也正处于被“审问”的境地。
还是程家的茶室，茶杯里的香气都很熟悉，正是那个极品茶叶的味道，但江辞并没有从这样静谧的氛围中感到放松，因为程知行正笔挺地坐在他对面。
修改剧情一时爽，解释起江辞一个在江家不受重视的纯人类怎么知道那么多知道那没多秘辛就火葬场了。
于是江辞选择沉默。
程知行也沉默。
相对无言中江辞借着喝茶的动作透过茶盏的升腾起的水雾掩耳盗铃般偷偷瞄了程知行一眼，正好和他的目光碰个正着。
“咳、咳、咳……”
江辞正要咽下的那口茶水就这么把他呛住了。
程知行立刻俯身向前给他拍背，等他终于止住了咳，问道：“没事吧？”
江辞一手顺着气儿一手摆了摆，示意无事。程知行这才又坐回去，重新给他倒了杯茶。
“好好喝茶，不要胡思乱想。”
江辞接过茶杯顺利喝了一口：“我没有胡思乱想，我只是在想你。”
程知行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耳朵却悄悄红了起来。
江辞没瞧见，接着说道：“想你怎么不继续追问了。”
程知行：“你又没做什么对我和程家不利的事，不想说就不说。我有询问的权力，但你没有必须要回答的义务。”
要不是还隔了个桌子，江辞都想拍拍他的肩以示社会主义的赞赏了。这觉悟一点儿都不像是阶级社会里位于上位的掌权者能有的。这哪有“暴君”的样子？明明是个“明君”！
江辞想起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还怼过他几次，不禁内心叹道：谣言误我。
江辞觉得必须要夸一夸程知行以作补偿：“程先生，我觉得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