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行胳膊撑在书桌上，手掌托着下巴歪了歪头：“正事？”
江辞：“这么正式的场合，不是谈正事？”
程知行：“好啊，你想谈什么正事？”
他这样懒散地问着，略长的黑发顺着托腮的手腕滑下来，眼睛像是接收不到光线一样暗沉深邃，看得江辞几乎就要为他的美貌折腰了。
但是该说的还是得说：“谈一谈你为我处理两个人渣之后我该付出什么报酬的事。”
程知行收回手臂坐直，说道：“你觉得我们之间是需要你付出报酬的关系？”
江辞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程知行：“我说过，你是我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拿什么付报酬？我不喜欢重复说过的话，这次就放过你，但是以后如果再不记得我的话，我就要惩罚你了。”
江辞：……这是什么霸总发言。
他甚至有点儿好奇：“有哪些惩罚？不如说来听听让我引以为戒？”
一直正经对待每一句话的程知行却突然听懂了他的揶揄：“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
自觉已经近乎踩到他底线的江辞坚决否认：“不，您的每一句话我都当作金科玉律。只是希望您能指点迷津。”
他微笑注视着程知行，眼神真挚，仿若信徒在注视着他的神祇。
这样的他，程知行很喜欢，所以决定对他宽容些。
程知行伸出手，江辞很自觉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不会有惩罚的。”程知行轻轻捏住他的指骨，“只要你听话。”
江辞觉得自己还能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一下，说道：“万一呢，万一我哪天违背了您的意志……”
程知行捏住他指骨的力道加重，然后把整个手掌握紧：“万一有那一天，我将不再庇佑你。”
江辞：……您还真把自己当成神了？
虽然内心吐槽，江辞仍然表面乖巧地说道：“愿我终生都在您的庇佑之下。”
江辞觉得这段“角色扮演”可以到此为止了，他缩回自己的手，态度又随意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睡了？”
程知行把放在桌子右侧的一个黑色文件夹推到他面前：“先把这个签了。”
江辞把文件夹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结婚协议。
他快速看了一遍，总结起来就是两个方面：一、江辞没有主动提出离婚的权力，且如果违背以下N条霸王条款内容，将净身出户并将承担巨额赔偿；二、如果江辞没有违背N条霸王条款中的任何一条，且程知行主动提出离婚，可以得到一份后半生无忧的财产，但必须干净利落离开不能对程知行有任何纠缠。
对这份卖身协议，江辞没什么感触，毕竟无论财产还是债务最后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都不可能带走，重点是，即使系统已经保证他的身体构造正常，但亲眼见到怀孕哥儿的他对这个世界的生子设定心有余悸，觉得有补充条款的必要：“虽然我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但还是一个学生，结婚可以，但是同床要等到我毕业之后，你能接受吗？”
按小说进度，他和程知行一结婚施亚青就会回国，而他现在即将大四，之后还可以读研读博还能再来个博后，拖个十年没问题，总不至于十年时间程知行还搞不清自己的真爱是谁吧？
程知行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让管家重新整理了一份协议送过来，江辞利索地签了字。
签完字，江辞便起身打算去睡觉，走到卧室门口想起来这好像是程知行的卧室，他叫住还没走远的管家：“秦叔，这间卧室是不是程先生的？我刚和他说好了不在一起住，你给我换个房间吧？”
管家道：“那是特地给您准备的卧室，少爷的卧室在您隔壁。”
江辞虽然疑惑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程知行的更衣室是和自己的卧室相连，但也没有再多问，道谢后就去了卧室。
管家将签好的协议送给来取的律师之后又回了书房。
“少爷，陈律师说明天上午就可以拿到结婚证。”
“嗯。”
“施先生明天下午落地，老爷已经安排好了人去接，特意吩咐了整理好施先生的房间，您看？”
“接过来好好招待便是。”
“是。”
程知行在书房处理完文件，视线在手边文件上笔画流畅的行楷“江辞”二字上停留片刻，起身走向隔壁房间。
这是一间与江辞卧室布置风格完全一致只是方向对称的房间，同样有通向更衣室的暗门，程知行推开暗门走过更衣室，再推开暗门，一路不停地走到了江辞的床前。
江辞已经睡了，薄薄的毯子只潦草地盖了一角，侧躺的姿势让他的睡衣皱缩，露出腰间一小片皮肤，和上面显眼的淤青。
程知行看了他片刻，伸手把毯子往上拉了拉，轻轻划开他额间的碎发：“乖。”
——
一夜无梦，江辞早上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在打理得生机勃勃的花园里走了一圈，心情愉悦地和程知行用过了早餐，并收获了崭新的结婚证。
江辞瞄了一眼里面的合照，两人面部表情温和，看起来竟有些温馨，完全看不出PS痕迹。
闲来无事，江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用从卧室书桌上拿来的平板搜索合适的实习公司，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也有一家叫禾城的公司，规模和经营内容和现实世界里的禾城相近，正要再仔细查找这家公司的相关信息，余光看到程知行正从楼上走下来，不禁被他吸引了过去。
程知行把半长的黑发松松地扎在了脑后，略显凌厉的五官完全露了出来，落下的碎发也没能让他的气质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