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人，或许是别的什么生物。江辞尽量让自己的猜测严谨些。
毕竟他都变成了人鱼，说不定还存在鱼人呢，那种鱼身人腿的鱼人。
江辞在这座岛附近漫无目的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几天，已经开始思考作为一个人鱼活一辈子的可能性。
但想到可能会遇到鲨鱼之类的凶残海中生物，又觉得不太可行，而且他不太能忍受上不了网，倒是可以找个机会从渔船或者其他什么船上的人手中搞个手机，但充电也是问题……他天马行空地想着，忽然听到近岸处有声响。
江辞赶紧潜入水里，躲在一个巨大的礁石后面，看见一群人正说说笑笑地往沙滩上走。
江辞远远地看着，可以确定走过来的是正常人形，不是什么鱼人。再近一些，等他看得清这些人的长相却愣住了。
是他们！江辞震惊，竟然是禾城游戏开发组那群人！
开发组的经理周诚鑫领头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吴有郁、赵雨眠等等一群人，几乎游戏开发组的人都到齐了。
再近些，江辞听到了他们的聊天内容。
“还是总监大气，说奖励海岛游就真奖励了，我还以为给我们画饼呢。”
“总监的承诺从来不打折扣，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江江没能和我们一起来……一个那么大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了呢，好几天了还没有消息。”
江辞听得出这句是田久久的声音，他在禾城实习的时候田久久就叫他“江江”。
他不禁猜测：难道这里是现实世界？而且田久久说他失踪了，难道是因为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结束一个世界回到现实衔接上原来的时间，而是变成了一条人鱼出现在了现实世界，所以原本现实世界里的他才会失踪？
“肯定会没事的，警察一直在找呢，你也别太担心了。”
“对呀久久，出来玩儿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嗯嗯，江江一定会没事，不说这个了，我们就在这儿烧烤吗？”
一行人停了下来，在这片沙滩上摆起了烤炉和食材，还有人搭起了帐篷，看来是要在这里露营了。
现在人太多，就算江辞要了解信息，也不是个现身的好时机，他靠在礁石上，思考要用什么方法来确认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现实世界。
江辞等到天擦黑，游戏开发组的这些人收摊回去，也没等到合适的机会。
一旦他们离开，江辞有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接触他们，他正犹豫要不要现身，忽然听到吴有郁问周诚鑫：“经理，总监今天能到吗？”
周诚鑫说：“刚才打电话说已经到了，不过太晚了他就不过来了，说是要去夜钓，让我们不用管他。”
吴有郁：“他自己去夜钓？不安全吧？”
周诚鑫：“人家在自家的岛上，来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你操什么心。”
吴有郁傻笑一声：“说的也是。”
江辞眼睛一亮，总监肯定是指程知行，如果他一个人到海边夜钓，那必然就有了单独和他谈话的机会，可惜不知道夜钓的地点。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昨天才发现了一个做人鱼的好处：他好像能和那些小鱼做一些简单的交流，虽然做不了复杂的事，但让他们通报海边或者海里哪里有人还是可以的。
夜幕降临，江辞被小鱼带到了一个海面上的游艇旁，他隐匿在海水中，静静等待着，终于，一个穿防风衣的身影提桶拿着鱼竿出现在了船头。
游艇已经关了发动机，亮着灯安静地在海面上随着波浪晃动，船上的灯光足够让变成人鱼后本来夜视能力就很强的江辞清清楚楚看到钓鱼人的面容——正是程知行。
江辞开口喊他之前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披着长发大晚上地从水里喊他应该是个挺惊悚的画面，于是悄悄攀上游艇的侧梯，让自己露出半个身子，然后喊道：“程知行。”
程知行惊讶地侧头看过来，攥着手里的鱼竿迅速后退了两步。
看到这一幕的江辞：好吧，现在这样也没好到哪儿去，程知行没把桶罩他头上已经算是很淡定了。
但事情还是要办，江辞继续说：“我是江辞，程总监，你还认得我吗？”
程知行定定看了他几秒，才说道：“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江辞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前几天有人把我扔进海里，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江辞说完就后悔了：完了，他不会把鱼竿戳我脑门上吧？！
第 49 章
事实证明程知行的胆子比江辞预料的要大得多，他不仅没把鱼竿戳江辞脑门上，还语气正常地问：“你失踪这几天去哪里了？还有，你的头发为什么变得这么长？”
他都这么正经了，有事求他的江辞自然不再跟他开那些无聊玩笑，他长叹一声：“唉，说来话长……”
程知行走近，向他伸出手：“那就上来慢慢说。”
江辞趴在船边不动：“我上不去，你过来看看……”
他说着，突然觉得自己这句太像那部经典影片里女鬼引诱书生的经典台词了，赶紧补充道：“我不是鬼，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就是长了个鱼尾巴，呃，怎么好像也挺惊悚的……”
他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程知行却已经凑近了。
月光下，江辞被海水打湿的乌黑长发紧贴着脊背蔓延到腰线，再往下，是闪烁着莹莹光芒的鳞片，和发梢一起绵延进黝黑的海水里。
江辞注意着他的脸色，考虑万一程知行动手他得随时逃跑：“你先别害怕，我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