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臻满意地点点头，还算聪明，吃着曲奇饼干，“要是有一杯咖啡就完美了。”
“马上就好了。”沈辰目视前方，不动声色地笑了。
段臻以为她说马上就要到了，当下没太在意，掰了一小块曲奇饼干喂她。
几分钟后，车子驶入了音乐厅对面的停车场，沈辰解下安全带探手从后座那里拿过一个保温杯，拧开，咖啡扑鼻的醇香瞬间弥散在空气里。
段臻十分惊喜，接过她递来的纸杯，夸赞道：“不错啊，还准备了什么？”
沈辰呈思索状，“那音乐会算不算呢？”
“算的。”段臻笑意盈盈，赏了她一个吻。
开心地吃过甜点饮完咖啡，两人牵着手进了音乐厅，时间刚刚好，落座没多久，欢快的圣诞音乐会就开始了，国际顶尖的交响乐团，两个小时的演出非常精彩，以至于音乐会都结束了，沈辰边走还边挥舞着双手。
“呃，我不认识你。”段臻用包挡住脸想消失。
沈辰反而更起劲了，踮着脚尖，激情舞动着不存在的指挥棒，闭眼陶醉其中，像模像样。
段臻都快被她笑岔气了，拖着她往停车场走，“快走啦！”
沈辰自己也忍不住发出了哈哈哈的大笑声，声音太魔性了，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段臻憋着笑把她塞进车子里，“回家！”
沈辰唱起了歌，一首接着一首，唱了一路。
段臻的心情跟着飞扬了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出电梯，准备开门，随后就被手掌遮住了双眼，“怎么了？”眼睛不自觉地眨了眨。
沈辰没有应声，伸出另一只手去按门锁密码。
段臻乖乖的，顺从地被带进家门，一步步跟随沈辰的引导站定。
“宝宝，猜猜你的前面有什么？”
只是虚虚地遮着，漏了些光进来，七彩的灯光不停闪烁，卷翘的睫毛扫了扫沈辰的手掌，段臻肯定地回答：“圣诞树。”
“还有呢？”
“圣诞袜。”
“还有呢？”
“圣诞帽。”
“还有呢？”
“圣诞礼物。”
“还有呢？”
段臻想了几秒，摇了摇头，手掌一点点地撤离，她凝眸望去，装点得美轮美奂的圣诞树，以及，她的视线被唯美浪漫的爱心照片墙占满，捂着嘴，愣愣地看着那些方形相框里的照片。
篮球馆里，她娇羞地依着身穿红色球衣的沈辰。
南山顶上，她们在枫叶正红的季节里笑靥生花。
图书馆里，她们咬着吸管喝着同一杯珍珠奶茶。
…
郊野公园，她们头靠头平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
夏日海边，她们背对湛蓝大海摆着爱你的造型。
梳妆台前，沈辰吻着她的脸对着镜子挑眉耍酷。
…
段臻激动得热泪盈眶，下一秒，被人从身后温柔抱住了。
“宝宝。”沈辰的声音低沉迷人，指着爱心的最底端，“你知道我们的缘分开始于何时吗？”
树顶的位置，“恰好”挡住了一张照片。
不过，这个问题难不倒段臻，拭了下眼泪，勾起唇角，“我研究生宿舍门前。”
她们的初见。
意想不到的，沈辰笑了。
不是，沈辰说。
“不是？”段臻回头，一脸的茫然，“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就见过？”她蹙眉仔细回忆着，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
沈辰亲亲她的小耳朵，声音更加低沉了些，“曾经我也这么以为，但是原来缘分是如此的妙不可言。”挽起她的手，在她紧张又期盼的注视下轻轻地拨开了圣诞树上挂着的装饰小铃铛。
叮铃叮铃。
清脆悦耳。
一张照片跳入了段臻的眼帘，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辰，“这张照片…”她连说话的声调都变了，“什么…什么时候拍的？”
短短头发、男孩模样的小孩坐在喷泉雕塑外围的石台上望着一个方向，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孩独自站着，似乎在等待着谁，虽然只拍到了半边脸，但女孩精致的五官清晰可见，漂亮的丹凤眼，可爱的樱桃唇…
“我五岁，你十岁的时候。”沈辰抱着她坐在地板上，抚摸着那张承载着时光印记的照片，“宝宝，想不想听故事？我们的故事。”
时间倒退到二十一年前，一个寻常的周末，淘气包沈辰在世纪广场疯跑。
何溪在后边追，“辰辰，你给我站住！”
沈辰边跑边回头，眼睛里充满了顽皮和得意，“砰”，迎面撞到了谁，她捂着额头望去，一个比她高了许多的女孩，穿着漂亮的白色连衣裙，扎着一个甜美的丸子头。
女孩扶住了她，“小弟弟，小心一点。”
沈辰人生中第一次被美色迷了眼，呆呆地看着女孩，这个姐姐皮肤好白，长得好漂亮…
不到五岁的小孩子，居然害羞得脸都红了。
她眼睛都不舍地眨一下的时候，何溪冲过来把她拽了过去，按着她的脑袋让她向女孩说对不起。
“对…对不起。”
何溪拍她的后脑勺，“说姐姐对不起。”
“姐…姐，对…对不起。”
“没关系的。”女孩很温柔，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何溪将她拉到一边批评教育，她一句都没听到，大眼睛一直偷偷地看女孩。
何溪对牛弹琴，看她傻傻地坐在石台上还挺可爱的，自我安慰孩子还小，大一点就会懂事的，走远了几步，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数码相机按下了快门。
往后倚靠在沈辰怀里，段臻专注地听她讲着，时间过于遥远，记忆零零碎碎，完整的故事慢慢地在脑海里拼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