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时的脚心被男人强制着拉扯到那滚烫灼热的东西上时,一声闷哼声响起。
雪时的表情分外平静,手中握住的台灯被他扔在一旁,而李敬琅此刻却像是被打懵了一般。
额角是渗出来的血。
随后雪时收回自己的脚,来到李敬琅身边,说:“能离开了吗?”
嫩如春葱的手指慢慢碰到李敬琅的额头,指尖一点,血液被沾到他的指尖,雪时低垂着眼,慢慢抚摸着李敬琅额角,说:“你不会说出去的吧?”
雪时从未觉得在砸下去的那一刻带来的解脱感是如此的强烈。
可下一秒李敬琅额角流下的鲜血和那已经逐渐阴郁的眼神都让他觉得走向似乎不对了。
恐慌吗?雪时并不。他只是觉得李敬琅这个人该。
可转眼间他又觉得,他还应该做些别的。打了个巴掌再转身奖励个枣子。
他应该把李敬琅当条狗。
而李敬琅放在身侧的手掌剧烈颤抖,瞳孔微缩,他点了点头。
*
九月初,S大开学。
雪时沉默地看着家里的佣人帮他带着一切需要的东西来到S大的宿舍楼下。
李敬琅不肯来,又或者雪时不允许他来。
管家微笑着告诉雪时一些事情。
“先生已经帮你和学校说好了,你的身体不适合参加军训,到时候你只需要坐在旁边看着就可以。不舒服随时去校医院。”
雪时都一一点头。
等到管家走了之后,雪时抬眼看向宿舍,325。
雪时来得最早,其他三个人还没有到。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雪时甚至有些恍然。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室友也是原来的那些。
只是当他微微发愣的时候,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喊声。
“雪时。”
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却是人。魏观上辈子没有兑现的承诺这辈子倒是兑现了。
魏爸魏妈对于魏观安心极了,甚至于只是送到门口就转身离开。毕竟他们对于这个孩子很放心。
不像上辈子,得知自己的儿子要去那么遥远的学校时,他们很不放心,买了同一趟的飞机票一起飞走。
“你怎么这个暑假都不怎么理我?”魏观脚步一停,声音有些哑涩。
雪时心里莫名的有些难以言说,他转身看向魏观,扬起一个笑脸:“以后都会联系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后那句话雪时说得很认真,仿佛是在起誓一般,吓得魏观赶忙捂住雪时的嘴。
“不是,”魏观神色有些不快,“现在也得联系。”
他不想提自己是雪时最好的朋友这件事情。
“我在514,以后有什么事情找我。要是和室友闹矛盾也一定要来找我。”
魏观先挤进雪时身旁,往宿舍看了好几眼,随后看了看,说:“我帮你整理一下吧。”
雪时有些诧异地看向魏观,想着他什么时候还会做家务了?
魏观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立马扭头,耳根却慢慢变红,“那什么,在家里和我妈学的。”
“哦。”雪时应了一声。
魏观的更加手足无措了,他咳了几声,看了眼雪时的桌子准备好好清洁一下。
他是不会说出口的,暑假魏母看出来魏观不对劲,得知他有喜欢的人后告诉他得好好学学怎么追别人。
最重要的是献殷勤。
雪时看着宿舍那不断浮起的灰尘,轻轻咳嗽起来,魏观赶忙喊他出去。
雪时刚退出去几步,就猛地撞到一个人的胸膛,抱歉二字已经脱口而出,雪时扭头一看,竟然是顾望京。
粗略算了一下,自从那天在学校见面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雪时哪怕是回孤儿院也是在顾望京的上课时间。
猛地一见面,尤其是自己刚刚还不小心撞到他,雪时有些不舒服,于是只要垂下眼默不作声。
因为害怕雪时吸到灰尘,魏观将门关上了,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顾望京的到来。
“我就在隔壁,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雪时听着顾望京说着和魏观说的差不多的话有些茫然。
他记得顾望京上辈子没有考到S大,好像是顾望京高考失利,落榜了。
之后复读一年成了雪时的学弟。在那之后两人更加不对付,几乎是次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
而现在,顾望京考上了S大,语气中那莫名的关照意味让雪时心中有些恶心。但是又无可奈何。
他看着顾望京。
顾望京哪怕什么都比不过他也是骄傲的,脊背挺得很直,身材高大,看人时总是眼皮垂下,像是在打量什么一般。
那是顾望京之前看雪时的样子。
现在的样子雪时看不懂也不想看懂,他莫名生出一种之后的生活并不平静的感觉。
雪时突然想起来,顾望京是喜欢自己的。
想到这里,雪时就犯恶心。上一世顾望京不惜千里迢迢来到他租的房子面前的样子依旧历历在目。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雪时还是回答了,只不过听不出什么语气:“好的。”
顾望京还想要说些什么,走廊里面却传来了脚步声。
雪时扭头看去,发现了一位前世自己的室友。再往外看,他的眼神一顿,还有领着新生进来的孟亭安。
刹那间雪时又回想起孟亭安在离开时说的那番话。
“李敬琅可不是一条好狗。更何况你们还有血缘关系。”
那时的雪时步子一滞,有些诧异地扭头看向孟亭安。
孟亭安只是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是当时的雪时回到李家,脑子里想的都是,原来我把李敬琅当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