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十三惯是个会威胁人的，说完，他手腕转动，手中匕首下一瞬便划破空气，直冲陆景辉面门，尽管陆景辉反应极快地侧身躲了一下，也还是被划伤了侧脸。
“选吧。”
陆景辉心头就仿佛有一把无名火在烧，养尊处优多年，就算陆景辉此刻再如何忌惮于十三，他的眼中也难掩恨意。
就算是当初，陆景辉最落魄的时候，也没人敢伤他的脸。
可如今，区区一个杀手，居然敢用匕首割伤他的脸？！
要是无人知晓也就罢了，这样的丑事，必然会随着于十三的死，一起埋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可偏偏……
陆景辉忍不住扭头，看向了一旁毫发无损的顾明淮。
同样都是被威胁，凭什么顾明淮可以毫发无损？为什么只有他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注意到陆景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后，顾明淮突然感觉一阵无语。
他之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陆景辉聪明，亦或者说精于算计啊？
连这样简单的局势都看不明白，分明是个蠢货啊。
于十三本就是被派来杀他们的杀手，就算为了完成任务，多和他们说两句话，也不代表他们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动一个杀手吧？
更何况还是那些听起来就非常虚伪的承诺。
这不是把于十三当傻子吗？
被掐脖子也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再说于十三说的这两条路，简单概括一下，就是要么自己让位，要么于十三来帮他们让位。
从他们被抓住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表面上是给了他们两条路选，实际上，这只不过是狩猎者对猎物的恶趣味罢了。
因此，顾明淮很快便在心里说服了自己。
活着才有可能，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就下去面对列祖列宗还是太早了。
顾明淮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会写罪己诏的。”
写一份罪己诏算什么？若是最后是他重新夺回了皇位，难不成还有哪个史官敢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把这件事记到史书中去吗？
想想也不可能。
若是他们没有夺回皇位的可能。
史书的笔杆子会怎么写，可就全看南宫厌生的意思了。
到时候，就算他们没有写过什么罪己诏，在后人看来，也一样是写了。
第92章 人格分裂的暴君总想杀了我（二十九）
似乎是没想到顾明淮这么容易便松了口，陆景辉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就连于十三听到这话后，也有些微愣。
他都已经做好把顾明淮和陆景辉一起抹脖子，然后任劳任怨的模仿他们的笔迹，代替他们写两份罪己诏了。
倒也真是没想到……
眼瞧着陆景辉还是那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自己，顾明淮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和陆景辉结盟了。
本以为陆景辉这么些年过去，应该比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
现在看来，实在是他太高看陆景辉了，养尊处优多年，陆景辉实在是太过自负了，以至于他连最基本的形式都看不清。
这样一个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的人，他居然怕了多年。
现在想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在顾明淮的配合下，于十三很快便拿到了两张罪己诏。
粗略的扫了一眼之后，于十三便把这两张罪己诏收了起来。
“既然你们识趣，我们自然也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京都那边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宅院，走吧。”
于十三说完，随手打了一个响指，门外候着的两人听到声音后，立刻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两位，请吧。”
虽然没有沦为阶下囚，但陆景辉和顾明淮以后的日子，想来也好不到哪去。
仅仅只是身份上的转变，就足以让他们感受到无与伦比的落差。
哪怕他们日后依然有人伺候他们的衣食住行，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潇洒自在。
这一点，顾明淮和陆景辉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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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罪己诏之后，想要瓦解那两个大国便简单许多。
那两个大国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
只是陆景辉和顾明淮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成为亡国之君，咬死了不松口，这才一直拼死抵抗到了现在。
也不是没有大臣想要趁乱逃走，亦或者是劝说他们暂时装作臣服于曦国，等到他们的将士缓过来之后再做打算。
可这些大臣最终都被斩首示众。
这样的雷霆手段虽然暂时吓住了那些大臣，可也只是明面上罢了。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国破家亡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
有了那两张罪己诏，那些本就有心想要臣服的大臣，自然也就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天道看着如今天下一统的局面，满意地长舒了口气。
这才是应该出现的局面啊！
上辈子那样的乱世，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好吗？
明明集齐了所有一统天下的buff，偏偏完全没心思一统天下。
甚至最后还因为既没有自己的子嗣，又没有过继一个孩子成为太子，导致天下再次大乱。
一想到上辈子发生的一切，天道就觉得无比的糟心。
好在这辈子，南宫厌生总算是半推半就的统一了天下。
剩下的，便不再那么需要天道操心了。
治世能臣几乎都已经聚集到了南宫厌生身边，有他们在，就算是南宫厌生无心管辖，他们也能管理的井井有条。
只是……双重人格的是到底是个隐患，要如何才能让他们融为一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