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上有浪，他正好扎了进去。他想站稳，却被浪扑倒。他懵懵地倒下。
浪花的冲力这么大的吗？
直到脸扑进海水里，顾琰都还是懵的。
“你是傻子吗？”沈暨白离他有段距离，发现顾琰疯了似的蹦进来，圆形瞳孔瞬间变成竖瞳。
几乎那一刹那，他把控不住身体的变化，银白色的足有十几米长的尾巴刺穿波涛，将顾琰卷起来。
顾琰抹了两把脸，他低头看向腰间，又是那种滑溜溜的、冰凉凉的，像是被软体动物裹住的感觉。
他还没看清水下的景象，就被掰着下颌从水里抱了起来。
蛇尾退入海中，化作双腿，沈暨白恶狠狠地瞪着顾琰：“要死也别死我跟前儿，我没那个闲心思救你！”
顾琰又抹了把脸，他脸上全是沈暨白因为动作太快，扑过来时带起来的腥咸海水。
如果真不想救他，为什么骂他。
还有——
他低下头，试探性地掰了掰沈暨白束在他腰间的双手，嗯，扎得很严实，根本掰不开。
他无辜地低下头，眨巴眨巴眼睛纯洁的眼神仿佛在说：我都懂，您绝对不会救我的。
沈暨白：……
他猛然松手，顾琰一时不察，“扑通”一声，又落进水中。
恰好又一个浪花打过来，正对面海浪的顾琰被喷了一脸，仰面倒下的那刻，顾琰的心都在颤抖。
完了玩了，这回真要淹死了。
他的身体跟海平面呈现倾斜的夹角，他的大半后背都已经碰到水面，眼见脑袋也要摔进去。
顾琰灵机一动。
趁着头还在水面，他开始猛猛咳嗽，双手双脚使劲儿扑腾。
不出一秒，他整个人被沈暨白拦腰捞起，喷溅的海水喷了沈暨白一脸。
沈暨白脸色铁青。
这一次，顾琰是彻底地了解了沈暨白的言不由衷。
“沈先生，你人还蛮好的嘛。”
额角不断抽动的沈暨白：……
“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吧！”被托举起来的顾琰，嘴角忽然恶劣地朝上勾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就算他做了，沈暨白也不会生气。
他拱起掌心，捧起两洼海水，泼向沈暨白的脸。一击成功，沈暨白松开他，狼狈地抹脸。
顾琰得了空，一捧又一捧，全都泼到沈暨白身上。
沈暨白吃了一击又一击，他磨了磨牙，“顾！琰！”
回答他的，是顾琰又一击。
沈暨白也弯下腰，往顾琰身上泼水。
本来想教顾琰游泳地，莫名其妙的，沈暨白被顾琰点亮了“孩子气”的“优美品德”，俩人在海水里滚来翻去，头上、脸上，睫毛上，全都是海水。
“够了，我不跟你打了，你的武力值远超过我，我吃亏了！”顾琰忽然大声说。
沈暨白停下来。
顾琰狡黠一笑，他猛地弯腰，两手合起，捧起一大捧水，朝沈暨白泼过来。
沈暨白被兜头淋了一脸，他闭上眼，额角跟嘴角一齐抽动。
“顾！琰！”他大喊。
恶作剧得逞的顾琰怪叫着往岸上跑。
沈暨白更快，他抱起顾琰，将他抛起来。
顾琰害怕极了，“别别别，我错了，我认错，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道歉，晚了！”沈暨白狞笑着，两腿微微曲起，腰部跟手臂一同用力。
顾琰好歹也有一百三十多斤，竟然被抛出一道抛物线。随着“扑通”一声，顾琰落入海中。
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脚下却好像踩到了软滑的物体，他差点儿没站住。
以为谁水底的珊瑚岩石之类，顾琰没多想，他踮着脚朝沈暨白的方向望去。
刚才还站在水面上，露出精壮上半身跟脑袋的沈暨白却不见了。
“沈暨白，唔！”脚底打滑，顾琰又落进海里。
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缠住，顺着他的脚底、脚背，小腿，滑到了他的腰上。
什么东西？海鱼？
“唔——”他张嘴想要求救，却触碰到了更加柔软的物体。
那一瞬间，顾琰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奇力量，他睁开眼皮。
“呜呜呜！”
沈暨白又亲他！！
“呜呜呜！”放开我！
“呜呜呜！”你混蛋！
“呜呜呜呜！”我是直的！你弯了也别找我！
将口中的气体渡给顾琰，沈暨白抱着顾琰的腰，带着他一块向上游。
破开水面的那一刹那，顾琰想都不想，抬手就给了沈暨白一巴掌。
“你神经病啊！”
“你不识好歹啊！”沈暨白也不惧，他是亲了他，却是正大光明的，“我救了你，你就这么对我，早知道让你淹死算了！”
顾琰眨眨眼，傻眼了。
“可是——是你把我丢进海里的，都是你的错！”顾琰梗着脖子喊。
“你不往我脸上泼水，我会把你丢海里吗？”
顾琰：？？！！
好像……是啊。
这样看起来，确实都是他的错。
他低下头，十根手指头扯来扯去，“对不起，我错了。”
沈暨白回过身，竭力压住翘起的唇角：“我不接受，哼。”
沈暨白走了，清淡的风吹过，把顾琰吹醒了。他追了上去，连自己的衣服都忘了拿。
“沈先生，对不住，我太得意忘形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顾琰竖起三根指头，对天发誓，连连保证。
沈暨白看都没看他，看样子好像真的被他气坏了。
顾琰快急死了。
他疯了不成，怎么敢往大老板脸上泼水的，还是腥咸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