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戴上口罩，将路德的两室两厅从里到外，打扫得一尘不染。
打扫卧室时，看到那张巨大的，几乎占满整个房间的大床，顾琰傻住了。
这床也太大了，皇帝的龙床也不过如此吧！
他边吐槽着，边继续干活。
足足花费了两个多小时才干完，顾琰叉着腰摘下口罩。
看着干净整洁的、一尘不染的家，他心里很满足。
“哥哥，累坏了吧，喝口水吧。”路德端了一杯温水来，顾琰确实渴了，他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顾琰扬起来的脆弱脖颈，还有微微滚动的喉结，路德的嘴角在稍显晦暗的灯光里，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引。
哥哥，留下来陪我吧。
……
翌日，顾琰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他很少做噩梦，生活太苦，赚钱太累，他基本上沾了枕头就睡着了，别说噩梦，连美梦都很少光顾。
可是昨晚的梦境却很奇怪。
他一会儿被海里的猛兽追逐，一会儿仿佛回到在母亲羊水里的时光，暖意洋洋。
他睁开眼皮，下意识往里头转去，想看看月月醒了没有。
旁边有人躺过的痕迹，却不是小孩子的体型！！！
陌生的床单被褥，陌生的房屋装潢，让顾琰猛地翻了起来。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儿是路德的家。
他松了口气，差点儿以为自己被绑架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但——
目光沿着被子向下滑动，顾琰掀开被子。
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
他扑过去扯，却发现那东西链接着床角的柱子，他想要扯下来，只能把脚腕锯断。
顾琰的脑子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
他在梦游？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顾琰使劲儿擦眼睛，这时，门向里推开。
路德笑着走进来，单手端着托盘，上面是精致的早饭。
“哥哥，你醒了。”
顾琰放下手，他看着路德，艰难地扯扯嘴唇：“路德，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哥哥，今早有你最喜欢的油饼，我还买了虾仁煎饺和豆浆，你尝尝看？”
“路德，我让你放开我，你TM听懂我说话没有！”
“哥哥，你太虚弱了，吃一点儿吧。”
路德走过来，在顾琰面前支起小桌子：“哥哥，趁着早餐还是温热的，多吃一些。”
被铁链锁住的顾琰恨不得一拳打爆路德的头。
“我让你放开，你TM的听见没有，别逼我动手！”
路德放下托盘，他抬头，委屈道：“哥哥要打我吗？”
顾琰忍了又忍，拳头也攥紧了。
“我最后再说一次，放开，不然我真揍你！”
“哥哥想打就打吧，我受着就是。”听路德的语气，倒好像是顾琰无理取闹。
路德见他没动手，很高兴地说：“我就知道哥哥不忍——”
顾琰忍了又忍。
他轰然出拳，这一拳落在路德左脸，他被打下床，还绑着纱布的右臂狠狠撞到地上。
路德顿时抽痛着蜷缩起身体。
顾琰眉心狠狠一跳：“说了让你放开我的！”
路德还蜷缩着，五官皱在一起，骨头像被打断了。
顾琰眉心一颤，他下意识伸出手去，看到脚腕上的铁链，他停在半空的手猛地收回，狠狠心，将脑袋转到另一侧，全然一副冷漠的样子。
顾琰的表现落在路德的余光里。
路德提起嘴角，拿自己完好的左手，狠狠一扯，瞬间，路德的右臂像是脱离身体一样，软面条一般垂落。
路德“艰难”地起身，他可怜地走到顾琰跟前，将自己被揍青了的脸硬塞进顾琰眼睛里。
“哥哥，我的胳膊好痛，好痛啊，是不是断了。”
顾琰心口一跳。
他忙看了过来。
见路德的右臂不自然地垂落，他立马爬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但是好疼。”
“快去医院啊！”顾琰大吼。
“哥哥，你在担心我吗？”
顾琰简直要被这个神经病搞疯了：“都tmd什么时候了，再耽搁下去，你就不怕胳膊接不上了啊！”
在医院工作过，顾琰看得出来，路德的胳膊应该是撞脱臼了。
骨头脱臼可大可小，万一拖延久了——
他难道想当独臂大侠！！！
“哥哥，我好开心，我还以为你会生我一辈子气，哥哥真好，我好喜欢哥哥，我——好爱哥哥。”
顾琰瞳孔紧缩。
“你有病啊，我懒得管你，你胳膊截肢就截肢吧，反正也不是我的！”顾琰扭过头去，尽量不看路德的右手手臂。
“哥哥，我好疼。”
“比烧伤还疼。”
“要是没了胳膊，我怎么办？”
“哥哥是不是就更不会喜欢我了？”
路德念叨不止，顾琰炸了：“你！闭！嘴！”
“哥哥终于理我了，哥哥。”
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顾琰心口痛，头也痛。
“你怎么不干脆死了啊！”
“哥哥很想我死吗？”
闻言，顾琰眨眨眼。
“可以哦。”
顾琰：！！！
第65章 发癫进行时（2）
“你干什么！”顾琰惊呼一声。
“哥哥，我说过，你的所有愿望，我都会满足。”路德站稳当了，冲着顾琰露出笑容。
顾琰躺在床上，像有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块，一股脑揉进他的心脏里。
酸痛麻痹！
“路德，你别发疯，你要死也别死在我面前！”顾琰硬着头皮，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