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危宅在家里看书、刷视频,还跟容逾尘学会了打游戏,为此容逾尘还计划给他装修出一个电竞房,要不是担心装修工鱼龙混杂,估计现在已经施工完毕了。
有什么不好的吗?幼危安心地当一只吃饱了睡、睡饱了玩的大米虫,二十多年都没这么惬意,什么大海深山,没有比现在更洗涤身心的时刻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听不见狗狗叫了。
可他还是想到太简单了。
一天晚上,幼危按照以往的习惯准时睡觉,但却睡得比以往更快,也更深,几乎没有意识。
只是迷迷糊糊中,他听见警铃的尖叫,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无论如何努力也醒不过来,他以为只有梦里才会这样。
直到所有声音渐渐远去,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才骇然明白过来,这些都是真的。
等幼危终于恢复意识,窗外的阳光异常刺眼。
他像是在深窟中生活太久,见不到阳光的潮湿生物,眼睛一疼,紧紧闭上眼,许久才反应过来已经在一个陌生地方。
幼危尝试着睁开眼,这是个面积不大的房间,装修简单却都是崭新的,他的手搭在床沿上,感觉到微微摇晃。
船上!
幼危猛地意识到这一点,他怎么在船上?船应该没有开,他才能感觉到这种随海浪摇摆的晃动。
是谁带走的他?不,警铃声是真的,这是绑架。
他立刻想到一个人。
深呼吸几下,幼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尝试着下床。
他站的很稳,也不觉得晕眩,那就好,他被下过药,很害怕手脚不听指挥的感觉。
幼危在门口站了一会,听不见门外有任何动静,应该是没有人守在门口,他这才轻轻转动门把手,探出脑袋查看。
左右两边都没有人,房间在走廊尽头,而右边的走廊有扶梯,通往上面。
带走他?却这么把他独自丢在房间,没人看管,醒了那么久也不来查看?幼危不相信会那么简单,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试试。
他踮起脚尖朝扶梯的方向走,只是刚走到相邻的房间,就听见声音。
这间房门是敞开的!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发!”
这是瞿猿的声音!
幼危屏住呼吸,紧紧贴着墙壁。
“着什么急?现在外面这么乱,连警察都在找你,姜家是当官的,现在人人都知道你绑架了他们家的宝贝少爷……瞿总,晕船就多吃点药。”
“艹!”
前不久才爆出瞿猿诱拐容家小少爷的丑闻,然后容幼危就失踪了,任谁都会把容幼危的失踪和瞿猿联系起来,认为瞿猿怀恨在心,报复容家。
毕竟瞿猿是外籍,只要出国,国内法律就拿他没办法。
瞿猿这是真的上了贼船。
船上有医生,各种药充足,只是瞿猿敢吃吗?这几天他都没怎么吃东西,就连喝水都心惊胆战,万一水里真有什么东西,他很怀疑自己会被云遮丢进海里喂鲨鱼。
在这种地方,是真正的失踪了,人类在花上一百年都不找不到他 。
“你冷静一点吧,转得我头晕。”云遮坐下来。
瞿猿敷衍了两句,又说:“云少,你能回国我也帮了大忙,看在我帮你的份上,你早点把我送上岸成不?咱们以后也继续合作。”
“我都忘了,还没感谢瞿总帮忙,不然恐怕我还没回国,云执鹰就发现了。”
“可不是,云执鹰那家伙太狡猾了。你赶紧叫船靠岸吧,我好找人在岸边接我。”
“瞿总已经安排好了?”
“当然,只要上了岸,我出国还不简单吗?”
“你在东南亚的几所厂子关了,东欧的厂子工人闹罢工,这些事……不会以为能瞒得住国内,还能瞒过我吧?除了非洲那几家充门面的,你还有多少钱?几年前你就出现资金周转问题,上次拍卖会,凭你的资产,连拿请柬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会,大少又不亲自负责这些,我有没有来你怎么知道?何况有人说见过我的。”
“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为什么被出现在拍卖会上吧。”
“……”
“有人冒充你的名字而已,这几年为了维持这点风光你也不容易,好好在船上待着吧。”
幼危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连忙跑回房间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他的直觉很准,没多久,身后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走到床边。
和光着脚的他不同,这个人穿着皮鞋,脚步声很响。
幼危继续紧闭双眼,假装没有醒。
然后他听见脚步声的主人走到洗手间,紧接着响起水流声,然后这人又靠近他……脚心一凉!
他在给他擦脚!
“不是挺爱干净的吗?怎么不穿鞋就下床了。”云遮说,“弟弟。”
幼危几乎是跳起来,缩在床头。
云遮一点也不惊讶,温柔地笑着:“刚才的话都听见了?”
幼危不说话。
云遮慢吞吞把毛巾叠好,“放心,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绑架你的人是瞿猿,跟我没关系。毕竟我家才刚破产,破产的原因你也知道了。”
危机之中,幼危的大脑转得飞快,这样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瞿猿身上,不会有人怀疑云遮。而只要找不到瞿猿,也就不可能找到他的下落。
只要找不到瞿猿。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除非他永远消失,连尸体也不见。
幼危想起来刚才云遮是提起瞿猿已经破产了,这样的人没有利用价值,云遮背后的那些人随便一个,都能让瞿猿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