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续又走了几个，最后虞亦禾干脆把晨昏定省都改成了一个月一次。
景和十七年，六皇子有惊无险地诞生，这一场着实消耗了虞亦禾不少元气，鬓角都生了几丝华发，帝王为此心疼，决定再不生育，遂找太医开了避孕汤药，自己每旬喝上一碗。
之所以是六皇子而不是五皇子，这是陛下亲口说的，旁人都认为陛下是还记着那位出生就夭折的皇子，所以也不敢提起他的伤心事。
实则是卫景珩单纯觉得膈应，又不吉利，所以干脆就跳过，给小皇子序齿排了第六。
最后也正如虞亦禾的所预料的那样，惠贞郡主的儿子比小皇子先生了两个月，外甥比舅舅还大。
小皇子刚出生就有了大两岁的侄子，大两个月的外甥，真是人小辈分大。
十四岁的宁宁一边跟着女官学习打理宫务，一边又肩负起带五岁妹妹的重任，幸好两个弟弟已经九岁，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又有惠安姐姐，虞棠妹妹从旁协助，要不然她得累得不行。
此间宫务都由荣贵妃和贤妃打理，虞亦禾也很放心。
她早就看出荣贵妃这人虽然有轻视别人，说话也不好听等等小毛病，可胆子不大，害人之心轻易不会有，这也是她还能安稳坐在贵妃位的原因。
只是最近荣贵妃火气很大，永安宫的宫人轻易不敢惹她。
“真是……皇后在坐月子，贤妃她又没坐月子，打着为惠安择婿的幌子把宫务都推给本宫处理，真当本宫很闲吗？”
大宫女丁香低眉顺眼不敢多说一句，可很快火气还是波及到她身上。
“瑜儿呢？今日休沐，他又去哪里玩了？”
丁香表情一滞，低声道：“二皇子去探望小皇子了。”
可是这句话实在没什么公信力，“看小皇子？他怕是又跟三皇子去琢磨新鲜玩意了……真是……皇后也不管管，她儿子是要做太子的人，怎么尽学些乱七八糟的。”
可惜这些话，荣贵妃也只敢私下里说说，她心里已经知道自己儿子不是做储君的料子，所以即使不喜欢儿子去学些不正经的，也没有强逼他做些什么。
反正，他们兄弟间关系好，也总是有利的。
奚云那边一开始真的不是幌子，只是她眼光挑得很，挑来挑去都没有什么看重的，后来想着惠安也才十五岁，便真的是打着幌子偷懒了。
这一懒就懒到了惠安十七岁，宁宁十六岁的时候，她和虞亦禾凑在一起焦头烂额，为两个女孩子挑来拣去，不知道选哪个好。
“你说，这全京城十七岁到二十三岁的未婚公子就这么些么？”
“要不把京城外的也召来选一选？反正都是入赘。”
宁宁是公主，自然是要驸马入赘的，惠安虽然是郡主，但她是郡王独女，要承袭文川郡王一脉，也是招赘。
虞亦禾却没回答，而是翻开了贵女名册，目露忧虑。
奚云瞥了一眼，疑惑道：“你看女孩子做什么？璋儿，珣儿才十一岁啊，不必要这么急切吧？”
虞亦禾无奈侧首，“璋儿他们还小，但是……大皇子大了呀。”
听到这久不听闻的名字，奚云有些晃神，她是知道内情的人，下意识开口：“他那身子，娶妻岂不是害了人家女孩子？”
算了算，大皇子如今已经约莫有十八岁了，帝王起初一直抱着悲观的心思，觉得大皇子活不过几年，谁想他竟然顽强地活了下来，并且活到了十八岁该娶亲的时候。
听到奚云这么说，虞亦禾也颔首附和，“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愁啊，陛下也没有给他娶妻的意思，怕他耽于女色，如同先太子一样早逝，可是这次是他自己进宫向陛下提的……”
做父亲的又如何能拒绝一位即将失去生命的儿子呢？
也许给他娶一位王妃，留下一个子嗣也是一种慰藉。
所以虞亦禾就要先看女孩子们的名册了，“陛下的意思是，既然他……就不要给他娶高门贵女了，免得后面怨怪皇室，选个家世清白的，小门小户，贪求富贵的即可，如此还能顺着他来。”
“也是，贵女们心高气傲，万一与大皇子争吵气着他岂不是坏了事？还是小门小户的好，温柔贤惠。”
于是，虞亦禾把为大皇子选妃的消息放出去，并暗示了大皇子身体不好这一点，果然很多高门贵女，家里疼惜女儿的都不曾参选，只有门户低些的，想博一博富贵的主动报了名。
谁想这名册拿到大皇子面前，却叫他眼睛通红，委屈至极，觉得帝后偏心，故意给他择了低门。
第226章 大皇子婚事，柳瑶瑶
“父皇自己曾经娶了低门心存不满，如今却为本王择这些女子……难道没有皇后的手笔在其中么？”
康平亲王也就是大皇子，他在自己的王府中念叨，一旁照顾他的老内侍连忙劝道：“王爷诶，您这话可不能讲，若是被上面听到了，可是要坏了事。”
“坏什么事？本王知道自己注定不能继承大统，既然如此，她难道连这点度量也没有？为本王择个像样点的王妃又有什么影响？”又不会妨碍她的儿子继承大统。
若是早些年，大皇子还不知道自己母妃已经去世，为什么去世，等他长大了，这些事卫景珩也没有故意瞒着他，只是隐去了他自己身体的那一部分，只告诉他，淑妃是因为谋害皇子所以才被废杀。
起初大皇子也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竟然毒杀自己，可是后来他更不好意思见到二皇子和荣贵妃，自己可以原谅母亲，但二皇子和荣贵妃永远无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