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自己的脑袋。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无数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不知道在嚷什么，太嘈杂了。
疼。
好疼, 胀得疼。
李雁抱着脑袋, 趴在地上。
邓通一瞬不瞬盯着石壁的眼睛瞬间转了过来：“李雁！”
李雁立起来, 两眼泪汪汪，尤为可怜。
邓通一下子就不慌了。
还能装可怜，说明问题还不是很严重。
李雁一下子就猜到他心里在讲什么：“邓少爷, 我知道, 我现在是配不上少爷了，回去我们就绝交！”
他说的这两句气话，根本没能影响到邓通半点。
邓通把他扶起来：“你是不是没看到？”
“我当然没……等等，我看到了！”李雁目瞪口呆看着本来毫无一物的墙壁。
一只鹰。
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栩栩如生。
身后又传来咕咕声, 李雁忍不住回头，一只林鹄张着翅膀, 朝他飞扑过来。
李雁下意识张手去接，却接了个空。
明明穿过了林鹄的身体，手里却什么都没有。
幻境。
现在我又回到了幻境中。
李雁算是看出来了, 这里的东西, 不全是假的, 也不全是真的,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 才叫人分不出来。
说不定, 这洞口，是得通过幻境的入口, 才能进去。
“是不是把这图补完，就能进去了。”邓通指着图上的身体，和李雁确认道。
图上的“鹰”，羽毛缺了一大块，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烂了。
李雁掏出了自己的图。
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完整的鹰。
虽然有些扭曲，但李雁还是认得，应该是要对着图上的内容，把这“鹰”给补上。
李雁把那图往邓通手里一塞：“邓少爷，靠你了。”
邓通看着图，朦朦胧胧，他看的没有李雁那么真切，只感觉整个图案都是扭曲的，像是无数条虫子不断在爬，怎么都对不上。
按理来说，不该由一个看不清的人来画。
可没办法。
让李雁动笔，他俩估计是进不去了。
邓通从须弥戒指中拿出笔墨，突然生出了一个疑问：“你说，他们又没这图，是怎么进去的？”
李雁想也不想，指了指身后。
那只林鹄，站在凸出的岩壁上，头向左歪着，几乎水平了。
连动作都和这画上的一样。
邓通安心了，照着这跟了他们一路的林鹄画了起来。
原来这小鸟，不是什么人豢养的。
这本来就是幻境的一部分。
设计这个幻境的人，到底是希望被人发现呢，还是希望将这个秘密永远封藏？
邓通不愿深究，他飞速画好了鸟。
李雁将图塞回了自己的怀中。
他可以确定，这处就是神皇帝设计的。
或许是他本来就想要的工程，被后人“借用”了。
或许是他算中了，皇家合该有这么一劫，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李雁只来得及感叹，这神皇帝真是神了，前后能算这么久！
石壁悄无声息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气有些凉，但也并非那种封印了几十上百年的陈腐气味，看来还很新鲜。
更印证了二人之前的猜测，不久之前刚有人进去过。
“我还以为会轰隆隆的呢。”李雁喃喃地说。
“要是动静那么大，周围的人不是早来了？”邓通反问。
说的也是。李雁想，点燃了掌心火。
两人刚一踏入，身后的石壁又悄无声息合上了。
里面不算很暗，不知道从哪里，透出一些微光。
李雁四下寻找，却始终找不到，这光到底是从何而来。
“这儿。”邓通突然招呼李雁。
李雁凑过去，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箭头，小小的记号，一看就是新添上去的，图案锐利，还没被磨损。
看来那群小兔崽子还不傻，知道要做记号。
免得一不留神跑丢了，连怎么回来都不知道。
李雁也就无需那么费神，直接跟着那记号走。
不得不说，前面有人开路，这一趟就走的格外顺遂。
李雁拍拍自己胸口，进过昨晚一晚的疾风骤雨，感觉今天顺利得可怕。
呸呸呸。
他呸了三声，这种话不能说，说了就容易出事。
很快，洞口的石壁就看不见了。李雁估算了一下距离，大概已经过了一半？
里面的道路，其实非常复杂。
稍微有一点的弧度，根本看不出来。
看着一直向前，指不定最后能拐到什么地方。
邓通看着他纠结的目光，立刻明白了，他现在也不能确定自己在哪！
他一把拉住李雁：“慢点，别走那么快，我总觉的，其中有诈。”
“这群小崽子估计料想不到，我们会跟来，这应该不会做假记号？”李雁不觉得，有人会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再故弄玄虚一下。
艺高人胆大，首先得艺高。
这群小菜鸡这么玩，很容易就把自己玩死了。
邓通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想过没有，万一他们遇到麻烦呢？”
遇到麻烦？
“自然是要赶紧去救他们……”李雁回到一半，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前面的人若是没遇到麻烦，这些箭头自然就是指路最快的记号。
可若前面的人，遇到了危险，这些箭头就是把他们往死路上引！
李雁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邓通想到了这一层，不然到时候，他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两人越发谨慎，都抄起了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