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迟肯定是能够看出来的。
想到这里之后他就直接动手了。
傅君迟这里一向都是很干净的，其实真的要打扫，也不过就是移动一些东西的位置。
他想了想之后，然后用法术传了些琴声。
庄挽真在最开始的时候，一边听琴音，一边打扫卫生。
他按照他喜欢的样子规划了一下，不过冻了很久之后还是有很多没有碰到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直到他不小心撞到了边上的布。
这块布条上面落了一些灰，庄挽真下意识地想要打扫一下，也就直接拿下来了。
他看了看画布，心里感叹，神尊居然也会有如此不小心的时候，居然没有注意到画布上面落了些灰。
不过竟然是一直都没有碰过的画布，画可能也不太重要。
他本是这么想着的，知道自己抬眸看了一眼。
他手里拿着的画布顿时掉了下去。
画像上的神像笑意温柔，清风朗月，赫然与自己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
就连眼角的小痣，都和自己如出一辙。
原来竟然相似到了这样的程度！
直到这个时候，庄挽真才意识到……
这才是三生石能过的理由，这才是神尊看自己的神情中总有深情缱绻的原因。
并不是什么不在乎才可以忽略的画像。
这画像上的……
是神尊的白月光。
自己就是神尊白月光的替代。
——照来池上影，恰似未生前。
庄挽真脑子里紧绷着的所有思绪全部都断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倘若是昨日的话，自己可以直接回到月老庙。
自己还可以找个理由再也不见傅君迟，但是此时此刻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行动的能力。
庄挽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倘若过去所有的喜欢全部都是虚假的，自己付出的真心自然也就是笑话一场。
傅君迟……
他原本就是冷心冷情，不在乎别的神仙的。
是自己不知道，是自己对他心存幻想。
也是自己愚蠢，所以才会在他每次的喜欢言语之下忘记了所有。
想到这里，庄挽真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他从来都知道眼泪没有办法解决任何事情，所以也不会去哭。
但是现在他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绪应该如何。
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如果……
庄挽真已经说不出如果了。
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已经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他整个人呆呆愣愣地坐在床榻上，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踏入
这样的僵硬一直持续到傅君迟踏入。
傅君迟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看到地上的画布，他就全部都猜出来了。
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庄挽真，一定就是崩溃的。
庄挽真开口问他：“是心上人吗？”
傅君迟点了点头。
庄挽真点了点头：“果然。”
傅君迟张口打算解释, 是他看出来庄挽真有话想要和自己说。
“真真, 你先说。”
庄挽真点了点头：“神尊在白月光身死之后, 有没有想过办法救他回来？”
傅君迟点了点头：“我查阅古籍, 走过山川，可就是一无所获。”
庄挽真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 心中就已经有数了。
傅君迟说出来的话虽然不多, 但是已经证明了他愿意为白月光做很多事情。
如果他爱屋及乌，对自己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倘若是这样, 傅君迟对自己一切的不同，就全部可以解释得通了。
因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 一个替代品而已，傅君迟当然不会有任何要求。
自己不是完美的更好，自己不够好的话，也就永远都不会破坏白月光在他心里的分量和形象。
如此算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是自己愚钝才会一直都没有意识到。
“真真，你先别哭。”
傅君迟把他揽入怀中，但是这样的举动让庄挽真哭得更大声了。
庄挽真身上全部都是狼狈。
这是一点都没有办法遮掩的。
“真真。”傅君迟把凝魂珠拿了出来, “这是我在做的事。”
庄挽真好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它的用处。
傅君迟心心念念惦记着白月光, 这个珠子就只会是为了他的白月光准备的。
庄挽真像善良，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有一个不可控制的念头。
——神尊既然这么爱他, 他就永远别想回来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庄挽真自己都愣住了。
这样的想法, 怎么可以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傅君迟却任何防备，甚至把那颗珠子给了庄挽真。
庄挽真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神尊, 我会毁了它的。”庄挽真一字一顿。
傅君迟点了点头。
庄挽真没有理解他这是什么样的态度，是因为这么多年一贯努力，他的白月光也没有回来吗？
“随你处置。”傅君迟开口道。
庄挽真愣住了，他根本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虽然一时冲动说想要神尊的白月光，永远没有机会回来。
但是这颗珠子到自己手上的时候，自己还是做不到用法术将它碾碎。
庄挽真看了看傅君迟：“神尊，如果我把它毁了，你会生气吗？”
傅君迟摇了摇头。
庄挽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此时此刻的神尊有一种比平时更加淡定的感觉。
难道他是真的不在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