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风划过耳廓，宋雪销低头看了眼时间，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从6：59跳到7：00。
瞬间，身边人气质大变。没骨头似的靠过来，缠绵道：“哥哥，我不介意在巷子里……”
宋雪销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边的月亮：“明天，我们去一趟医院。”
严无生问：“去做什么？”
宋雪销继续不解风情：“取你奶奶尸体。”
严无生：“……”
听起来像骂人呢。
翌日。
天蒙蒙亮。
面对昨夜被自己踹下床的小男友，宋雪销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牛奶，以眼神催促对面的人赶快吃早餐。
“哥哥。”严无生咬一口干巴巴的吐司，回以控诉的眼神。
“尸体存放超过三天，医院那边不是打电话过来催了吗？”宋雪销冷酷总裁附体，态度如寒冬腊月，“早上将尸体火化完，下午我让许优良送你回学校上课。”
他用言语和行动表示：不知节制的年轻人，就该受点教训。
严无生：“……”
双喜：【哦，学习真是个可恶的东西！】
联系了殡仪馆，两人跟随医院工作人员，从医院太平间里取出老人遗体。随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上前，合力抬起遗体，将之放入殡仪车。
车门关闭，引擎启动，殡仪车驶离了医院。
从医院到殡仪馆这段路程，两人都没有说话。
死亡是拒绝一切理解，它并不是一种可以分享的谈资。
遗体被运送至殡仪馆，工作人员对逝者的身体进行了全身检查，等入殓师经过最后整理，走出了时间的老人便被送进了火化炉。
火焰升腾而起，温度逐渐上升。
火化过程持续了一个半小时，老人化成了一捧轻飘飘的灰，仿佛那些沉重的、悲哀的都过去了。
严无生亲手将骨灰盒放入狭小而密闭的空间，存放、上锁。
说实话，他并不为逝去的人感到难过，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
今日天晴，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宁静而温暖。
两人并肩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视野中驶来一辆黑色奥迪——看车型是前几天被送去4s店修理的那辆。
奥迪稳稳停下，拉开车门，两人坐进后座，见到了穿一身黑的许优良。
宋雪销瞥他一眼：“你去上坟？”
许优良脸上的肃穆瞬间垮掉：“……”
几天没见，果然老板还是那个老板。
严无生笑着解围：“玫姐那边还好吗？”
“这几天玫姐的状态好了很多，看起来也没那么闷闷不乐了。”车辆轻微震动，许优良松开离合器，轻踩油门，奥迪平缓划出。
他说着，还小小地拍了个马屁：“当然，得多谢老板的先见之明，让我请假去陪玫姐——所谓陪伴是最好的良药嘛！”
“哈哈，这么说倒也没错。”
严无生心里那点不真实感，在与许优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逐渐散去。
生活仍在继续，并不会为某个人而停下脚步。
……
早上十点，九泉娱乐。
老板及其夫人要来公司的消息于几秒内传遍全公司。
——报信者：每月薪资200的许司机。
于是宋、严二人一踏进公司大门，立刻就受到了公司员工们的热烈欢迎。
“老板好！夫人好！”
只见一楼大厅挤挤攘攘站满了非人类，还有些利用魂体优势，从天花板上探出脑袋来，一个个眸光闪烁，激动异常。
宋老板：“……”
严夫人：“……哇。”
非人类员工群中，公司三大活招牌的身影异常显眼。
狐貍精安羡雨一马当先，踩着恨天高哒哒哒走到两人面前，风情万种地撩了下头发，从包包里摸出两张票，乖巧地双手递来，只见她甜美一笑：“老板，夫人，我新拍的电影过几天就上映了，欢迎捧场。”
她讨好的姿态惊掉了身后一众小妖小鬼的下巴。
而且说什么“欢迎捧场”，送电影票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情侣创造相约机会吗？
眼见那位百闻不如一见的老板夫人笑着接过电影票，众小妖小鬼不由腹诽：竟然被她一举拍到了两位上级心坎上，这狐好心机！
心机狐一点也不在意被无数双眼睛谴责，她还想趁热打铁继续讨好，话未出口，旁边闪过一道黑影，毫不留情将她挤到一边，强行占据了讨好领导的最佳位置。
是谁？！
狐貍精愤恨扭头，就见竹子精竹小小也学她给上级送了两张电影票。
狐貍精怒瞪：学人精！
竹子精挑衅：马屁精！
两个活招牌针锋相对之际，剩下那个活招牌——十二个妖组成的花妖女团款款上前，由队长梅花呈上两张现场演唱会门票。
她说话就直白许多：“演唱会时间在周六晚上，祝老板与夫人有个美好的夜晚。”
送礼送了，老板夫人也看了，众员工见好就收，一阵旋风刮过，大家各归各位，于是一楼大厅恢复宽敞。
严无生手捏一堆票，动了动唇：“哥哥，这就是职场讨好吗？”
宋雪销：“……”
几分钟后，顶层总裁办公室。
办公桌上，宋雪销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心无旁骛地处理起这几日堆积的文件。
屋内另一张桌子上，严无生手握黑色中性笔，埋头在卷子海中徜徉。
至于哪来的卷子？
那是某位关心自家小男友学习的总裁，在私底下联系了学校班主任，一通交流后要到了各个科目试卷的电子版，亲手用公司打印机给打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