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不仅是大和田，就连在对面拿球衣擦汗的星野佑一都忍不住一愣。
“wow……”要是能拍下来发到冰帝的校友群里，肯定会积大功德！
谁见过半泽这个样子啊，这家伙在网球部是出了名的尾巴翘上天。
其实半泽雅纪想的很简单，脑子里只有佐久早刚刚扣球的姿势，那是种只有二传才会有的诡异满足感，就像是衣着华丽又单薄的庆功宴上，寒暄间突然被披在身上的温暖衣袍，又像是炎热夏天被贴到脸上的棒冰。
虽然这种形容诡异又奇怪，但他突然明白赤苇会为木兔去枭谷的原因了。
没有二传手不为一个让他震撼的攻手所心动。
场外观战的感受远不如在球场上的体验，虽然排球打了很难多年，但半泽雅纪从来没有给这样的攻手托过球。
小学生的排球只是过家家，而他周末偶尔和赤苇也是去街头和陌生人过把瘾——毕竟社区陌生人的水平就那样，也不能指望两个性格“沉稳”的人为了打球疯狂摇人。
而假期在老家金泽，虽然他和早流川工业的几个哥哥认识，一起打过几场球，自从鹿尾有敬教练执教后，队员的水平提升得也很快，但早流川工业是和音驹一样善于守备的队伍，缺少强有力的攻手，他能学习到的更多的是一些接球与拦网技巧，又因为练习不够，掌握的也是理论知识。
这就是东京的排球强校吗？
说起来，自己也算是乡下来的基础不好的学生。
“阿诚。”在佐久早准备发球的间隙，半泽雅纪突然回头叫住了聚精会神的大和田。
后者被他叫的浑身发毛，满脸的警觉 ：“干嘛？！”
自信似乎重回到他的脸上，一如以前，但多了份亲和，就连说话的尾音中都带了丝撒娇的请求意味：“等会儿给我传个好的一传吧！”
明明是和以前一样的命令式口语。
“哈，你打的好再说，不行就我来。”大和田梗着脖子说。
但是，半泽好像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当大和田再一次接起星野佑一的扣球时，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小学时的队友，国中时的同伴，现在居然都和他一起站在球场上，就像梦一样。
可在现实的岔路口，这个梦还能继续吗？
“再来一球！”
“来了！”
虽然整个球场上只有六个人，3v3的形式让比赛节奏更快，但这样简单的形式也更容易在短时间内看出球员的综合素质，技术、头脑，乃至体力，全都一览无余。
这里在背后可没有一个可以补掉漏球的自由人，也没有冲在前线让对手感到压迫，成为第一防线的专职副攻。
综合比较之下会突显人的优点，更会把缺点无限放大。
比如同样是副攻，星野佑一的防守就更加灵活与警觉，技巧更加细腻，而野间道的攻击性更强。最后国中时是主攻的古森元也虽然技巧不错，但进攻性不如佐久早，不过基础很好，几次扑救都很到位，脚下动作十分灵活，肢体协调性非常好。
另一组问题就比较多了，佐久早圣臣就像他们所调查的那样优秀，只是比起其他优点，力量上稍有不足，但另外两个……
大和田诚作为一个二传有些普通，若说上限，最后也是成为一个比较优秀的普通二传。
这是多多良的第一判断。
他托球传球技术尚且不错，但球感意识这种东西带着些与生俱来的意味，真要比较起来，大和田放在其他学校会算不错的水平，但在井闼山就有些不够看了，尤其有饭纲掌珠玉在前，同时又有另一人作为比较。
优秀的二传不仅要有绝佳的洞察能力，也需要做出果断决定的判断力和勇气。
不过他接球很稳，完全不输对面的古森，在他们组有一个漏勺的情况下完美守住了后方，又有一定的进攻意识，那身敦实的肌肉作为二传或许不够轻巧，但要是作为主攻——
“那孩子以前打接应比较久吧。”多多良说。
“哼哼，可能还和半泽打过，但明显不知道对方的习惯改了。”谢尔顿看着场上蓝组的失误一笑，“看来今年是捡大便宜了。”
“未来的三年，不，保守点，两年都是我们井闼山的。”
这话说的有些白日梦。
不好给乐观的意大利老人泼冷水，多多良劝他直面现实：“还是先好好培育您的花园吧，那个孩子问题可不少。”
身体素质超强，反应灵敏，球感与意识很强，甚至还有很多奇思妙想。
3：3的场地里混乱与欢乐齐飞，尤其是蓝组，默契时有时无，看着半泽打出的探头球，多多良忍不住在记录的本子上画了个大大的感叹号。
怪不得敢托大说自己可以打副攻。
“天才”总是会有些奇怪的个性，倒也正常，只是，这个“天才”混在现在的井闼山里，基础和技术还是太差了。
“这是上天的恩赐。”谢尔顿接过记录本，在上面添了一笔，“都说瑕不掩瑜，玉石总要经过加工打磨才会除去瑕疵，凸显品质，成为一个艺术品。”
“如果一开始就完美无瑕，那对连玉都称不上的普通人可太残忍了。”
“打磨是我们的工作，帮助他们在三年后成才。就像安井老师的题词一样，我们井闼山可是‘努力’啊。”
*
原本的三局两胜，在第二局结束时就被喊停，饭点在即，教练还要说事，实在没时间再给他们打第三局。
“1：1不错，足够了，以后练习赛很多，有的是时间比，吃饭补充营养、呵护肠胃对你们来说更重要。”谢尔顿笑哈哈地说，却发现六个高一新生只是乖乖点头，没有任何不满，只是对比赛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