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第一次留宿皇宫。
这次和上次相比,心境必定不同。
上一次有忐忑、不安和猜疑,这一次要平和许多,除了会有些想念皓庭,惦记徐青野的伤势之外。
第二日,宋允棠起了个早。
吃完早饭,便去跟容贵妃告辞了。
容贵妃望着她。
“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走?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宋允棠笑了笑,来到摇篮旁,躬身看了看摇篮中小公主的情况,看着比足月生下的孩子虽瘦小一些,好在身体康健。
仔细养养,便也就壮实了。
问题倒是不大。
“眼下娘娘有了公主,应当能体会一个当娘的心情,我自然也是惦念家中孩子的。”
容贵妃侧身躺着,眼神扫过摇篮中的公主,神情不由柔和了几分。
“听人说徐大人受伤了,可还好?”
宋允棠站直身体。
“前天夜里失血有些多,恐怕还得养上一阵。”
容贵妃望向她,“陛下不是准了他三个月的假么?有你帮他调理,想来很快能痊愈。”
宋允棠浅笑。
“那自然是最好了。”她朝着容贵妃欠身,“眼下娘娘和公主都无碍,我也要早些回了,告辞。”
容贵妃也没留她。
“苏嬷嬷,带上礼物,去送送县主。”
“是,娘娘。”苏嬷嬷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县主,软轿已经在外边备着了,奴婢亲自送您出宫。”
“多谢。”
宋允棠微微颔首,随着苏嬷嬷往外走去。
坐着软轿从颐华宫离开,远离后宫的范畴后,在经过一处巷子时,遇到了一队侍卫,正押着厉迟宵迎面而来。
宋允棠是见过他的,自然记得。
不过眼下他已为阶下囚,倒是无需再将他放心上,便也没有理会他,大大方方的坐着软轿继续往前,一言未发。
一开始隔得远,厉迟宵并未认出宋允棠。
侍卫们却知道,能有资格坐着软轿出宫的,身份必定不一般,赶忙押着厉迟宵靠边站,低头静候软轿从面前过。
直到软轿经过跟前,厉迟宵陡然抬头,看清楚软轿上女子的容貌,方才想起她是谁。
“站住!”
陡然听到这一声命令,太监们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宋允棠抬起眼皮,侧目望去。
依着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底气,再次面对他,心底已无半点惧意。
“不知镇北王有何贵干?”
厉迟宵勾唇笑道,“乐安县主,三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宋允棠神色淡淡。
“确实是三年未见,只不过镇北王如今却不能用无恙来形容吧?大难临头还能这般镇定自若,佩服,佩服。”
厉迟宵没有接宋允棠的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她,以及她身旁跟着的苏嬷嬷和太监等人。
“峰回路转,乐安县主还不是给皇家当了大夫?当年要是应了本王的招揽,如今又何须这般低声下气?说不定早已是人上人了。”
不仅如此,她要是应了他的招揽,徐青野身为她的丈夫,必定也是自己这边的人。
之前只忌惮他是汤景山的弟子,却没想到他如此短的时间内,得到皇帝的重用。
昔日若得了这个智囊,他的大计又何愁不成?
如今也是因他一手策划,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
宋允棠浅笑。
“我的丈夫是个清风霁月,胸怀磊落,克己慎独之人,我又怎可能拖他后腿,让他成为千夫所指的叛臣?”
“再者,镇北王当初的提议,也违背了我作为一个大夫的初衷,我必定是不会接受你的招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