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
倪雷决定还是按原定计划走。
最少得考个秀才身份，哪怕到时候真要跑路也不需再弄路引。
不然跑路就只能按何山石的方法，往山里钻。
这样一来，去到外地也会沦为流民。
“呃……全都被老爷子绑了，这下我还去不去武馆学武，先前好挺看好凌家武馆的呢。”
在倪雷思索时，何山石忽然垮着脸嘀咕起来。
学武！
学武可不像秋试，只待一两天就行……
似乎找不到神秘老人，还真得赶快离开凯宁县？
不然坐拥金手指，却始终自己放在火山口上也不是个事。
倪雷一时也没太好的办法。
俩人都没了谈性，闭目休息起来。
……
县衙大堂后，知县居所。
知县，县尉，主簿，县里三个正儿八经带品级的官员，愁眉苦脸的聚在了一块。
“李大人，上面来的大爷们意见起争执了，十三皇子主张只给七日时间，寻不到那人线索，由龙骧军出手灭掉凯宁县一切可疑的地方，一切可疑的人！”
说话的是县尉匡辛，三十出头的年纪，普普通通的大众圆脸。
别看他貌不惊人，主管军事的他若以个人武力论，稳居凯宁县第一。
就算在矩州府三百万人中也能挤进前二十！
“奉天局那边呢？”李知县赶忙问道。
匡辛眼里闪过苦涩：“奉天局？那些家伙也不是人，不过给的日期倒是长一些，三十一二天把，他们主张秋税运出凯宁，还找不到就动手清除！”
“哎……”李旭皱眉叹气，将茶水一口喝干，“矩州府城那边呢？”
“我明里暗里关系都已寻遍，府城那边的人一听到事关凯宁立马摆手，认识四十多年的老友连礼都不敢收！”
“李大人，匡大人，我与你们不同，我是土生土长的凯宁人，都这个关头了，还是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危及全县百姓生命？”
答话的主簿张白，五十出头的年纪，过往一丝不乱的头发也因心烦之下的抓挠，显得有些凌乱。
“这种内幕，我一个武夫怎么可能知晓。”匡辛说话还是那么直白。
李知县长叹一声：“你们想好了，我要说了……你们也就没了离开凯宁的机会！”
张白神色不变，匡辛目光略有恍惚，最终也变得坚定无比。
李知县起身踱步，内心极度挣扎最终颓然一叹，望着两位同僚，沉声道：“我也只是在被贬谪之前，从恩师口中听闻过只言片语。
两位想必都知道，从一百多年前开始，大虞最重的罪行已经从造反变成了抗税、少税吧？”
匡辛、张白默然点头。
“背后的原因是，大虞突然有了一只无敌的军队，名曰‘大虞军’！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听好我说的是一个人！
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灭掉大虞任意一郡所有势力！”
“什么？李大人，你没开玩笑吧！”
大虞最小的郡，拥有的人口也超过千万。
匡辛、张白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武官匡辛，他比张白更清楚大虞一郡所有势力的含金量！
“二十年前，离咱们相邻的黑砂郡八大营，共计十六万军队，史料记载遭天外陨星一夜之间消亡，可我恩师却说是大虞军其中一人动的手。而我恩师亡故，我遭贬谪好像都是因为恩师这句话……”
李知县没有作答，只是说出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辛密。
也没管俩人是否反应过来，他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继续道：“据说，大虞军无条件听命于皇族，而这些年逐年增高的税收，一半就是为了养护这只军队！
是以才会出现造反，罪不过抗税、少税，才会出现文官见面高三级……原因想必你们能明白。
而我们要找那神秘老人，应该就是大禹军中一员！
至于为什么找不到他，就要灭掉他出现过区域的人，这我真不得而知。”
死寂，知县居所堂屋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
红日西斜。
倪雷被何山石肚子咕噜声吵醒。
“何大哥，赶山帮应该没人知道是我救的你，我去买点吃的，再给你带点药回来！”
何山石看了看满屋的江水，又动了动脚：“赶山帮这情况是没精力帮许家了，这地方反正也不能过夜，咱们一起走。”
倪雷稍微犹豫，还是点头同意。
俩人穿上衣服，收好必要的东西，这才走出荒废石屋。
夕阳下，街道两旁炊烟袅袅。
白日巡街的人手全部消失，就连那些总是无所事事的泼皮，也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
忙碌一天的男人们三五成群坐在路边、树下，抽着旱烟瞎聊这两天的八卦。
没人在乎走在街上的倪雷与何山石。
他们俩反倒是从路边闲聊的八卦里，还听到的许家老爷被杀的事。
只是大部分传言把这“义举”，传成了“护税军”中某人所为，小部分人说是雁行武馆的人所为。
又走了一会，他们俩到了清河桥附近。
听了一路八卦，何山石面上挂着愤慨，倪雷则是苦笑。
百姓们似乎忘了“护税军”入城时的残暴。
不光是干掉许老爷的人，就连这两日绑凯宁地方势力高层的“大侠”，也被传成了“护税军”中某人。
传言还有鼻有眼的……
“没什么好气的，老爷子不在乎，对我们来说还是好事。。”
倪雷小声提醒一句，指向自己留宿的客栈，“我住在这，既然没人在意我们，那今晚就不吃干粮了。何大哥，我记得你下午摸了些东西，我去点些饭食，你买好伤药回来一块吃。”
“嘿嘿，这注意不错。拿着，再点一些酒。”
何山石从怀里拿出一锭十两左右的银子，递了过来，这才杵着锄头向南走去。
买药是他坚持要自己去，论外伤药，倪雷也真没他懂。
客栈大堂内，食客比中午要少了些。
倪雷点了些酒菜，随意选了张桌子坐着等候。
酒菜刚上齐没多久，客栈门外传来何山石的声音。
“老爷子，您慢着点……”
老爷子？
倪雷抬头，瞳孔瞬间放大。
倪雷正搀扶着神秘老人走入客栈大堂。
老人嘴里还咬着昨天倪雷买过的同款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