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把原话转告给您，若是没其他事，还望大人履约给我写一封证明书信，以便我参加秋试。”
倪雷当然没把话没说全。
他隐瞒了牛刚决心死在玄黄界的消息。
虽然不清楚大虞知道玄黄界的人有多少，也不知道进出玄黄界是否困难，可留着这一点没说，相当于给自己挂了个保险。
起码一些大人物想动的他时候，可能会顾虑到牛刚的态度，从而改变决定。
人在弱小时，借力借势争取发育时间不可耻。
“呃，稍等一下，”李知县回过神来，“秋试不用着急，我可以直接定你过关，甚至头名都行。”
“这不好吧……”倪雷皱眉。
李知县挺着微胖的肚子，笑着来到倪雷旁边：“没事，这也是循例，自古都有这个规矩，不过是乡试头名而已，就是保举你做贡生都没啥难度，你若担心银子就更不必了。”
“真不必，大人的情义我心领了，”倪雷仍旧拒绝，“将话带到，只是因为您说事关全县百姓生死。可花钱买学籍我觉得不对。”
贡生可不参加科举直入国子监，而且还是所谓的正规途径。
“嗯？”李知县怔了下，颇感意外，“你参加秋试还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小小变通又有何妨？”
“我懂变通，可有些事不对就是不对，还望大人履约！”
前一世倪雷受过被顶替的苦。
科举是这世界穷人唯一有可能跨越阶级的途径，自己这一世也感受过寒窗苦读的艰辛，感受过父亲对他的殷殷期盼。
万千学子何尝不都是如此？
“你……好吧，我给你写证明！公子考完还请留步，我还有一些事要请教。”
李知县似乎有所触动，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走回案桌前，提笔书写起来，很快一封证明信写就。
倪雷谢过知县，拿着证明走出大堂。
秋试分作两个考场，其中一个考场就在县衙内。
出大堂顺甬道过仪门来到前院，右手边一列列长长的队伍，这些就是排队等着进入考场的学子们。
有知县做保，倪雷只是补交了报名费就得以参加考试。
这点特权他倒是不介意使用。
倪雷顺利进入考场，被工作人员领着关在一个一个如同茅厕的小隔间内。
其内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便桶。
考试内容就是默写、经义解读和策论，对这一世的倪雷来说并不算太难，
唯一麻烦的是卷面问题，毛笔字没法涂改，卷面整洁度在分数占比挺高。
倪雷两世记忆融合后，这一点上反而成了劣势。
好在考试时间是固定的，写得快也不能提前出考场，倪雷也就慢慢理清思路才开始作答。
最终试卷的完成度，倪雷感觉还不错。
等到工作人员把试卷收走，倪雷走出考场，天色已是黄昏。
等候多时的李捕，迎了上来。
他们俩没有走正常的道，由李捕头引领通过小道直接到了知县居所。
房屋内已经摆上酒菜，除了李知县还坐着另外两人。
一名穿着黑色劲装圆脸中年，另一位是穿着儒衫的鬓角花白的老人。
经过介绍得知是凯宁县的二三把手。
年轻的是县尉匡辛，年长的是主簿张白。
“倪公子，说正事之前，我们先祝你高中！”
三人举起酒杯，公式化的走了一套。
倪雷也就附和着谢过。
直到三杯酒下肚，才由李知县将话题扯到正题上，称呼也变了：“倪小兄弟，老人真就只和你说他要离开吗，你有没有将全县百姓性命掌握在他手中的话，原原本本告知他？”
“确实就是如此。”倪雷没有犹豫，快速作答。
知县三人相视一眼，由主簿张白开口：“小兄弟莫怪我们多心，毕竟关系到全县数万条人命……”
“都这个当口了，弯弯绕绕的干嘛呢？老张是想问，老人离开去往那什么玄黄界的消息能换回凯宁县全县性命不？”
县尉匡辛开口打断道，他性子倒是颇为直接。
倪雷点头：“这个答案是我询问了类似问题所得，应该是可以的。”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张白更是眼含泪花。
匡辛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明天是期限最后一天，这下总算可以给那混蛋皇子交代……”
李旭轻咳一声，打断了匡辛的话。
皇子？
“李大人啊，经过这一遭，咱们可是差点一起掉脑袋的交情，没什么好瞒的吧。”匡辛朝着李旭拱手，转头望向倪雷，“我明日去传话，还不是得把消息来源给那些爷说明白，这样一来势必会牵扯到倪兄弟你，有些话还真得提前给你说开。”
倪雷听得暗自皱眉！
一是还真牵扯到了皇子。
希望不要是夺嫡，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安稳苟发育。
二是眼前这三人，每个看着都像是情真意切，却不知不觉把他架到了火上去烤。
匡辛这话说是预防，总感觉是想把他拉出来顶包。
消息来源一定要说真话？
就不能说是牛老爷子自己说的？
那什么皇子若是能真查到牛老爷子，或者说真敢查牛老爷子，也不会跟在后面吃灰。
倪雷都能想得到事，他们凭什么想不到？
这种情况下，他们话虽然没说完，可那要把自己给送入那十三皇子眼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当然，如果他只是一个童生，没有前世书上学来的东西，还真不一定能看明白。
“哎~也罢，这事确实得给倪公子说个明白。”
李旭叹了口气，一副很是无奈又担忧的模样。
起码在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下，倪雷就是这么看的他，觉得有些假。
匡辛接过话：“倪兄弟，明日八成会有人找你去问话，我不确定是分成两拨，还是他们一同问。
你的消息救了全县百姓，我必须得把他们的身份告诉你。
一方是以十三皇子赵晏为首的龙骧军；另一方是奉天局的人，以简左使为首！”
倪雷做出吃惊的神情，手中酒杯啪的翻倒在桌上：“皇子？奉天局？找我问话？”
不就是演嘛，倪雷多少也是会一点的，不然咋能让前世心理学专家相信他只是个普通学生。
实际上倪雷需要的是稳定，对于接触大虞皇族，尤其是在他们认为自己身后站着牛老爷子的情况下，并不是很排斥。
无论是要避开，还是掺和进去，都得先知道他们的目的。
以及他们对玄黄界，对妖族的了解又是多少。
若是有机会，未尝不能利用他们成为寻找灵性物品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