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自杀之旅
天色蒙蒙亮，初夏的虫鸣早已在窗外喋喋不休，理疗中心走廊静悄悄的，值班的护士趴在桌子上小睡，楼道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护士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才5点不到，又嘟囔一声睡了过去，耿玉穿一件橙黄色的登山服，脚步轻盈的走进刘建飞的房间。
屋子里刘建飞侧身睡着尚未醒来，耿玉打开台灯，刘建飞醒来半眯着眼，看着顶天立地的耿玉。“嗯，几点了？”耿玉并不回答，开始收拾必要的生活用品放到背包里。耿玉将轮椅推到刘建飞床前。
“你要干嘛？”
“跟我走！”
“要去哪儿？”
“去死啊！”
小护士听到病房里的喧闹声，打算一探究竟，却见耿玉推着刘建飞从病房中出来。
护士惊讶的问：“这么早，要去哪儿？！
“哦！散步！晨练！”
耿玉推着刘建飞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走。到了停车场，耿玉打开车门，吃力的要将他抱上车后座，刘建飞却扶着门框，不愿意坐上去。
“等等，你到底想搞什么。”
“你不是想解脱吗，我成全你。”
刘建飞松开手，耿玉将刘建飞抱上了车后排，转头将折叠轮椅放入后备箱。
刘建飞笑道：“想成全我？直接推河里不完了。”
“那多狼狈，要死就死的壮烈，要死就一起死！”
耿玉坐上驾驶位打开发动机，车子从东口驶离宁波，刘建飞坐在后排，两人静默不说话，车子行驶上了高速路，太阳在路的尽头升起，刘建飞脸靠着车窗，低低的哼着一首歌，耿玉回头看向刘建飞。
“想好去哪儿死了吗”
“珠穆朗玛峰？”
“就黄山好了，全是悬崖风景又好，掉下去连声都听不到。”
刘建飞出神的看着远方艳红色冉冉升起的太阳。仿佛想起了以前的一切
“我记得我们在队里的时候，还琢磨过要一起练翼装飞行。好像说练好的的第一站就是黄山。”
耿玉默默开车并不回答
刘建飞：“翼装飞行改成自由落体也不错。”
耿玉：干脆这样，我们去买两套飞行翼装，找个最高峰跳下去，飞哪儿死哪儿。
“呵呵，这主意好，但是我这一身烂肉，估计飞不起来了。”
关欣开着别克商务车将少数派的一干人送到了机场，顾左、段煜坤、乔安、邵佳燕、关欣、丁邈依次从车里出来，后备箱打开，乔安取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粉色行李箱。
顾左笑她：“这才几天而已，你是搬家呀。”
“我回来就得搬家，我还觉得包还不够大呐！”
丁邈也抬下一个大银箱。
“丁爷，你这也是要搬家的节奏。”
丁邈：没办法，老婆给了海淘任务，不带不行呀。
段煜坤笑着：去香港要购物嘛，美女们老少爷们，主要还是靠我。
乔安戏谑道：“段导，香港三日游怎么收费呀。”
段煜坤：免费，外带全程特色小吃推荐。
顾左拿了一个贴着披头士海报的小行李箱，扭头再看段煜坤连包都没有。
段王爷，你真的是裸去啊。
关欣将一个大包裹递给段煜坤，锁上了车。
“队服是这连着两天赶出来，好坏都是他了。”
“好可惜你不去”乔安拥抱了一下关欣。
“我在家等你们好消息”
段煜坤行了个军礼：“没问题，我的船长。”
关欣上车，冲着五个团员摆摆手，看着一行人往候机大厅走，忽然喊道：“衣服里装了些预防中暑的药，那边湿气重，左左！记得买他们的凉茶喝，在机场换些零钱坐车用，千万别坐出租车，死贵的。“
顾左摆摆手：”没问题，关姐——你比我妈还操心。“
顾左和段煜坤过安检看见关欣居然跑到安检门口目送。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有点舍不得你们呐“
乔安眼泪都快出来：“你真的是，你在家好好的等我们回来！”
关欣：你们记得到了那边，每天要发我照片，我随时更新我们的微博哦
顾左：知道啦
大家拖着行李走向登机口，丁老师拍拍段煜坤的肩坏笑道：
“哎，今天你那个助理怎么没来送你啊？”
“哎——”
段煜坤觉得没什么好说，实际上他已经半个月没去菲克斯，也有半个月没有联系王美京，因为干天游戏的突发事件，那个整整两个星期他都没有去过菲克斯，他曾经贪婪的藏在这里面，现在找不到回去的理由了。至于王美京他发觉自己其实就是新鲜感使然，那些信息不管是黄总还是王美京，都是从一开始的关心试探，到后来的不可思议导致的愤怒，再到最后的真诚挽回，无奈的祝福。看以看出他们对他有感情，但是无论是从实际角度，还是精神层面，他都伤害到了菲克斯和王美京。他看着那些的短信，回不出去一个字，他想着无论如何，忙完比赛，一定要回到菲克斯，直面自己错误，给菲克斯和王美京一个交代。
高速公路边上的加油站，刘建飞一个人坐在车里，服务员加完了油问。“先生，刷卡还是现金，一共 465。”
刘建飞一脸无奈：“人去里面了。”
耿玉付完油钱带着一堆吃的从加油站的便利店里出来，将吃的放在前排启动发动机。
已是中午时分，耿玉一边开车一边喝着饮料，刘建飞看有点馋。
“给我吃点的。”
耿玉并不理会，似乎车里根本没有人。
“我饿了，给我吃点。”刘建飞试图去拿前排的土豆片，却发觉自己被绑在安全带上。
“你帮我拿一下。”
“要死的人，吃个屁。”
耿玉继续若无其事的吃土豆片，刘建飞解开安全带，恼羞成怒拉扯耿玉的头发，耿玉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刘建飞直不起身，只能靠着窗户喘着粗气。
“我要尿尿！我要小便！”
耿玉从前座拿了一包尿布扔在刘建飞身上。
“自己换。”
刘建飞喘着气瞪大眼睛：“我真尿你车座上。”
灰色的切诺基停在了高速缓冲带，耿玉将刘建飞放平，熟练将他裤子扒下，扎上尿袋，然后拿了承认尿布扔在刘建飞肚子上。“接下来自己搞定，别弄脏我车。”因为身体使不上劲，刘建飞换尿布的动作很艰难，耿玉并不理会，而是后备箱里拿个绳子，在路边跳起来。
“喂！你把裤子给我穿上。”
耿玉继续跳绳。
刘建飞：“你再不过来，我就报警了，说你绑架。”
六月的香港已是盛夏，白云如同海岛似的朵朵漂浮着，少数派团员从香港国际机场的出来，段煜坤拿着个手帕，假装自己是导游。
”大陆来的同胞朋友们，今天我们很高兴来到了香港这座美丽的城市，
香港全境喃，有香港岛，九龙半岛，新界三大区域组成，总面积 1100多平方公里，那么人口喃…
“行了，别贫了，怎么走啊。”乔安用手扇着风
“我们先坐城际地铁到尖沙咀，然后坐大敞篷二层大巴，这是个极品线
路。”
在景区入口处，刘建飞像只无人看管的小狗坐在轮椅上，来往的游客不禁多看了他两眼，一个小朋友路过拉着他爸爸的手问：
“爸爸，为什么残疾人也要爬黄山？”
“这个就叫身残志坚，你应该向这位叔叔学习。”
刘建飞没好气的白了孩子一眼，耿玉拿着门票走了过来，推着刘建飞就往门
里面走，门口售票员提醒了她。
“小姐，里面有一大段山路没有残疾人通道。
“知道。”耿玉推着刘建飞往里走。
进了大门，刘建飞憋半天说了一句
“我要是跟她说你绑架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她肯定认为你神经病，老娘左看右看都不像个狠人。”
“非要跑山顶嘛，你这样带着我累不累。”
“不用你关心谢谢！”
没过多久，两个人来到索道站前，没有斜坡只有台阶了，耿玉深吸一口
气，背起刘建飞就往上爬。
“你不会一直背着我吧？”
“你别说话。”
耿玉将刘建飞背到索道站路边的长椅上擦了下汗，然后跑下去拿轮椅和包，台阶下有一对老夫妇正在研究无人看管的刘建飞，耿玉熟练的将轮椅折叠起来，扛在肩上三步并作两步的爬回索道站。
老夫妇看耿玉健步如飞的身影夸道：年轻真是好！
耿玉推着刘建飞上索道，被缆车服务人员拦住了。
“您好，这位先生的状况我们不能让他坐缆车。”
“我能照顾他，没事”
“不好意思，出了问题我们不能负责的。”
耿玉回头看了看服务员：“我说了我来负责”
服务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顶上全是台阶，不安全的，后面的人先走吧。
“残疾人不能上山哪里有这个规定吗？你这是歧视哦，知道吗？”
服务员不理会，刘建飞看着耿玉咄咄逼人的，拉了拉她的手。
“你可以不让我们上，请拿出法律依据来。”
这时候一个领导模样的过来了平事。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残疾人不能上索道，但是为了你们的
安全，我们还是不建议你们上山。”
耿玉争辩道：“首先他不是残疾人，2不建议不等于不可以，3我们自己负
责安全。”
“你说你负责，出了事到最后还是我们景区负责，没意义呀。
这时候身后的老夫妇走了过来了。老爷子首先发话了：
“中央刚发过 78号文件，所有的公共场所和旅游景点都必须配备残疾人通
道，是你们景区没有按规定做事，怎么可以因为你们的过错，耽误人家旅行喃？”
索道领导面有惧色。众人也在后面嚷嚷：
“对呀，人家大老远跑来，怎么可以让人家走回头路喃？
索道领导：“那好吧，你们等一下。”索道领导从里屋拿出一份免责协议
书，“安全你们自己负责，出了事跟景点没有关系。”
耿玉毫不犹豫的签了字。
众人：哎，早干嘛去，这堵了一堆人。
耿玉推着刘建飞终于上了通往光明顶的索道。耿玉还在那里气鼓鼓的，
一边的老夫妇坐着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
老奶奶：这个小姑娘真是了不起啊！长得漂亮，力气还那么大。
耿玉听了笑起来。
“叔叔阿姨你们来旅游呀。”
“趁着腿脚灵便出来走动走动，你们是兄妹？”
老爷爷仔细观察了一下轮椅里的刘建飞。
耿玉：我男朋友，打算把我拉到山顶做些康复治疗。
刘建飞：她是要把我推下去。
老夫妇两个人大吃一惊：啊？
刘建飞古怪的言论，让周围的人也看了过来，耿玉忙解释道
“他开玩笑的，你跟老人说话那么不正经呐。”
“呵呵幽默，心态好最重要的。”老人家举起相机拍了几张风景，然后又拍了拍耿玉的肩膀，
“小姑娘，能不能给我们两个照一张相，谢谢。”
耿玉拿起相机给老两口照相，刘建飞看着若有所思。
老头子拿过相机：“谢谢诶，我能给你们拍一张吗。”
耿玉：“啊，不必了，我们不喜欢照相的”。
刘建飞笑道：“拍吧！叔叔拍吧，留个犯罪证据。”
耿玉蹲下和刘建飞笑着合影了一张，老头子看了看液晶显示频：“真漂亮，这两个跟模特一样。”
此刻索道车厢穿过了低云，灰蒙蒙的天空露出了瓦蓝的底色，夕阳染红了远处的一抹云霞，缆车底下的山林在云雾中忽隐忽现，光怪陆离，刘建飞偷偷的将耿玉的手握紧了。
山腰的酒店和民宿距离索道很近，耿玉因为临时起意，并没有提前预定，她推着着刘建找了黄山最大的假日酒店询问房情。
“麻烦问一下还有没有房间了。”
服务员：您有预定吗？
“不好意思没有房间了。”
“麻烦问一下附近还有哪些酒店。”
“酒店有不少，不过应该也没有房间了，6月份是黄山旅游的旺季，一
般都是提前一个礼拜才能订到的。
这时刚在在索道车厢里的那对老夫妻也在办理入住，看了看耿玉和刘建飞
跑了过来。
老头：姑娘没订房间吗，我们可以让你们一起住的，我们定了一间套房。耿玉有点羞涩：“那，那怎么好意思？”
老太太热情拉着耿玉得手：“没事没事，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处啊。”
耿玉推着轮椅跟着老夫妇进到了房间里，房间很大是两室一厅。耿玉自动选择了小房间。将刘建飞推到床边，放下背包，将他抱到床上，老奶奶在一边好奇地看着刘建飞。
“他是什么原因啊”
“脊椎受伤了。”
“美娟，你就不要添乱了，过来喝点水。”老头将老太太拉到客厅里，耿玉
从包里拿出钱包跟着进了客厅。
“叔叔阿姨，这房间多少钱，我出一半吧。”
老头儿摆摆手：“不用不用，对我们来说钱不重要的了。”
“那怎么行，要的要的。”
“你们年轻人愿意跟我们在一起住，我们很开心了。”
“那——我请你们吃饭吧。”
老头：“不用，我就是有个小请求，明天能一起上山吗，这
样大家可以互相照应一下。
“这没问题，我们要不点餐吧，方便面太不营养。”
老太太笑着说：“不不用，你弟弟是什么原因这个样子？”
“啊——”
耿玉看着老太太，她的表情好像是第一次问她一样。
“美娟，不要搞人家了，来走去喝水。”
老头过来将老太太拉走，对着耿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香港的庙街是油麻地最有烟火气的地方，这里被称作穷人的俱乐部，一到晚上街边的摊位一字开，云团面，烤串，粤西小吃，各种海鲜争奇斗艳，简陋的桌椅围坐着欢乐的游客，热气腾腾的香味，碳烧味，汗味弥漫在广告牌林立的街面，人们泡在美食的海洋里一眼望不到头，与宁波的冷静优雅比起来，香港更加直白与奔放，人流如织的海鲜夜排档，少数派为明天的比赛干杯。
“预祝我们少数派大放异彩——”顾左先举杯，大家起身碰杯，乔安不无遗憾道：“要是关姐也在就好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了。”
这时服务员上来一份波龙，大家哇的叫了起来。
“先别动！我们先合丈照过去，来来小伙伴们。”乔安举起手机，大家与龙虾合影。
乔安：“给她发过去，让她馋一下。”
段煜坤：“行了，人家忙着度蜜月呐，谁跟咱们这帮单身狗一样。
“你又不是单身狗了，你不还有个助理嘛。”丁邈不服道。
乔安：他——呵呵，月月做新郎还单身狗。
顾左：段爷这样也挺好，结婚这事儿想想挺无聊的。
段煜坤：“呦，听着有状况，来来来队长先干一杯。”
乔安吃着菜：左左，你不是一直都是顾家好男人嘛。
顾左：有爱，不用结婚，同居一辈子多好。
乔安：要不要你把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我发给贾兰。
顾左故意假装：我爱婚姻，我是婚姻卫道士。
乔安：其实我也有点怕，一辈子跟着一个人，万一没选对喃。
段煜坤：结婚就是赌博，没胆子可不行，我就是没胆子，所以我不结婚。
丁邈：一帮小屁孩！没结过婚就瞎说什么，还是想着明天比赛的事吧。
段煜坤拍了一张团员们在香港街头的吃宵夜的照片，没想到王美京的微信发了过来。
“段哥，再见了，都好好的。”
段煜坤被这句话一惊，不知道此话的含义是什么，于是离席找个偏僻的地方打过去，发觉自己被拉黑了，潜意识中这或许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一切有来的如此之快，就好像你知道考试不及格，当你看到试卷发下来，你还是会有些难过，段煜坤瞬间有郁闷了，可是事情好像也只能这样。
乔安拿自拍杆架着手机跟关欣视频，边上的小伙伴在不停地做鬼脸。
“我们现在在波兰街，这里也就是我们明天要举行交流会的地方，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半，还有那么多人在逛街。接下来我们马上就要看到——当当当！”
乔安把镜头指向一桩大楼的门口，看见了两岸三地阿卡贝拉交流会的大
海报。“这是两岸三地阿卡贝拉交流会的巨幅海报，我们少数派的海报会放在哪里喃？我来找找。”
镜头发现大海报下面是有十几个来自不同地区合唱团的海报。
“没想到那么我们的那么小，看到了看到了。”顾左指着少数派的海报，“关姐，你看到了没有，这是我们的海报。
关欣在电话里笑着：看到了看到。
此刻的波兰街依旧热闹非凡，又打手鼓，变戏法的，卖唱的，少数派们立刻被路上的各种街头艺人所吸引，大家不由自主的跟着节奏抖动起来。
顾左：“也不知道明天给不给排练时间。”
丁邈：“应该没有吧，据说来了 16支团队。”
乔安：不排练心慌呀，哎！
顾左：“我们就在大街上练呗，没准还挣点零花钱。”
邵佳燕：好好。我一直想当街头艺人的。
丁邈：别别，太喽了吧。
段煜坤笑着说：看看我们一首歌能挣多少钱？挣够 10000港币就去兰桂坊
喝酒！五个人挑了广场一块空地，顾左把自己一件外套贡献出来，铺在人行道上，五个人合声音阶，立刻遭到一群人的围观。
乔安：来，《雨中曲》123。
一开始大家唱的还有点拘谨，随着围观的人数的不断增多，他们就开始越唱起劲！有人开始有人吹口哨，有人开始扔港币了。
“我在雨中唱歌，就在雨中唱歌。这个感觉多么美好，我有重获了笑颜，我嘲笑那乌云，如此阴暗遮住了天空，可太阳已在我心中，我已经准备好去爱。”
清晨，耿玉推着刘建飞来到光明顶脚下，抬眼望去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台
阶。老头提议道：“小姑娘，要不要找两个人抬着上去。”
乔安：“我打算自己来。”
老头：“这个吃不消吧。”
刘建飞看着老夫妇道：叔叔您不用管她，她很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耿玉背起刘建飞往上爬，老夫妇跟在后面，还不时的扶着两个人，路过的游客无不对这神奇组合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没爬过 100个台阶，耿玉的汗就止不住下来了。
“小姑娘你，要不要先歇歇。”
刘建飞劝道：“还是让我下来吧，别逞强”
“看着心疼呀，你都湿透了呀。”老奶奶给耿玉擦汗，到了 300个台阶，
耿玉终于扛不住把刘建飞放在道边。摊在地上累得说不出话来。
老奶奶立刻给送上了一瓶水，“快歇歇，喝口水。”
边上的环卫工也看不下去：
“这边有挑轿子的，花个三百直接扛到山顶好了，要不要帮你叫。”
四个挑夫挑着刘建飞和老奶奶，耿玉背着两个包和老头子走在前面。
挑夫甲夸道：“姑娘好身手啊，这么大一个小伙子，背着走 200多级台阶。”刘建飞讽刺道：“精力旺盛，没办法。”
“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力气那么大的。”
老头子忽然好想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地方，这里挺一下。”
挑夫停了下来，老头子翻出照片看着风景最对比，大家围过来看。
“对面的山一样，不过栏杆不一样。”
挑夫乙：“大爷你在找什么啊。”
“美娟呀，找到了找到了。”
老奶奶被挑夫扶了站起来，老头跑到了 50米开外的一个小石洞里，从包里拿出小铲子，两三下铲出了一块被报纸包着的东西（报纸是 60年代的）他迅速扒开报纸，看见了一块手掌大的古玉，当时就老泪纵横了。
挑夫惊讶道“这还藏了东西了，厉害。”
老头子拿着玉石跑到老奶奶面前
“找到了找到了，美娟，50年前送你的玉石，今天被我找到了。”
原来50年前老爷爷和老奶奶插队到了黄山，两人那时候不到20岁，在黄山相遇相恋，垦荒的时候老爷爷挖出了一块玉石，将它刻了字送了老奶奶，老奶奶很喜欢，觉得这是两人天长地久的见证，当时破四旧这些东西留不久，老爷爷就想办法将玉石埋了起来，等运动过后再取出，没想到一放就是五十多年，老奶奶两年前得了阿兹海默症，什么都不记得就记得了这块玉石，这次金婚，老爷爷专程带着老奶奶来找石头，没想到居然找到了。
老头把石头交给老奶奶，老奶奶笑得像个孩子叫着：“我家永年给我生日礼物，你们都来看看，他有多喜欢我。”
耿玉看见白玉上刻着：刘美娟永结同心徐永年。
“小姑娘，你就照着老照片里这张给我们再拍一张照吧。”
老头拿着一张黑白照交到耿玉手上，依旧是此山此景，而是五十年的风云，人虽然老了，爱却还没有变。
老夫妇两个拿着白玉板站得笔直，耿玉为他们按下了珍贵的一张。
挑夫甲夸道：“老爷子厉害！，这么大变化您还能认得地方。”
老头笑着说：有些地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挑夫乙：“现在黄山一天一个变，前一阵子对面还建了翼装飞行基地”
“翼装飞行？基地在哪儿”耿玉惊呆了了
“就对面那座山上，从前面小路绕下去大概 300米的样子，就能看到。
“你们能带我们去吗？
“不好意思，全是灌木带着轿子不太好走。”
“我们走！”
耿玉一下子把刘建飞背上，往挑夫指的方向走去。
老头子：小心安全呀。
耿玉背着刘建飞健步如飞往山下冲，刘建飞有些惊慌。
“小玉你，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我要去看看”
“你这样会崴到脚的，小玉你慢一点。”
“我一定行！”
刘建飞听到此话也不吭声了，耿玉背着他艰难的穿过密集的灌木，忽然眼前一下子开朗起来，两个人已经到悬崖边，此刻的阳光正好躲在云层里，一道光柱直射在对面的翼装飞行基地，隐约看见两个运动员已准备起跳，两个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两个翼装飞行员带好了头盔做起跳预备姿势，像极了练飞的雏鹰，忽然两个一跃，直直的掉了下去，叫人惊出一身冷汗，过了一会，山谷里升起了有两个蓝色斑点，他们飞了起来，他们真的飞了起来，像两个精灵在山间翱翔，两个人激动的流出了眼泪。
“我羡慕叔叔阿姨那样的感情，永恒不变的情感，如果你今天要放弃，那我们就从这里跳下去，我绝不后悔。”
刘建飞此刻已经泣不成声：
“是我错了，小玉，你要有信心，我就有信心。我们永远不放弃。”
耿玉目不转睛的看着飞鸟搬翱翔的翼装飞行员大喊：
“加油！耿玉和飞飞都要加油！会好起来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