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两人对视一眼,又纷纷地看向了门口。
听着屋内没有动静,云霜又唤了一遍:“花滢,你可听见了?”“我这就来。”花滢急忙回应道。花滢前去开门,看到云霜的一刹那,脸上多了丝笑容。云霜绕过她径直地走进屋内,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徐嬷嬷,笑道:“徐嬷嬷怎的也在这?”“只是前来说说几句话,过来送些东西罢了。”徐嬷嬷简单地回答道。云霜知晓她们二人关系匪浅,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地追问下去。花滢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心中也升起了困惑。她与云霜虽曾经要好,但自从出了那档子事二人也就没有了交集,如今又主动前来,不可能单单只是叙旧。云霜感受到了强烈的视线,转头亲昵地拉住她的手,笑道:“如今你也是二爷身边的人了,贺喜你啊。”她说这话时,笑意不达眼底,并没多少的真心。“这有什么好贺喜的?只是换了个身份继续侍候二爷罢了。”花滢浅笑答道。云霜松开了她,语气颇为严肃,纠正道:“这哪能一样?”花滢并未回话,只是深深看她一眼。云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礼,强笑道:“二爷宠爱你,待你定不会像当丫鬟时一样苛责。”“二爷对你也是极好的。”花滢淡笑回应。这话原是没什么的,可传到云霜耳朵里就觉得讽刺。自从云霜进了谢君行的院子,他从未踏进过她的房内,就算是在路上遇见了,也不会正眼看她。可轮到了花滢,就算谢君行面上对她冷冷清清,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对她宠爱有加。云霜隐忍心中妒忌,苦笑道:“二爷待我自是不如你好,从未踏进过我的房中。”此话一出,花滢和徐嬷嬷都不知该如何接话。她们面面相觑后,云霜又打破了凝重的气氛,笑着看向徐嬷嬷:“嬷嬷今日怎的不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徐嬷嬷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两本书放在案上,笑道:“花滢如今是二爷身边的人,她一姑娘不懂世事,为她讨来两本书。”花滢看向案上的两本书,脸上登时爬上一抹红晕,赶忙低下头去,她微嗔道:“嬷嬷,这书怎能给我?”云霜不识字,可看到那书面上的图案以及花滢的表情,隐约能猜到这是教男女欢好之事的书。她毕竟是个姑娘家,面对这种场景多少也变得无措起来,不自然答道:“难怪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声,原是这样。”花滢知道徐嬷嬷这是在找其他的借口蒙骗云霜,可还是略感羞涩。“莫要害羞,多学学对你没有坏处的。”徐嬷嬷眼含笑意,“伺候好二爷比什么都重要。”云霜眼底流露出几分妒忌,可脸上还是挂着浅浅的笑容。“既然你要同徐嬷嬷谈论要事,那我改日再来拜访你。”云霜说着兀自起身,直直朝门外走去。花滢同她说了几句客套话,目送着她出了门,旋即关上了门。徐嬷嬷听着外面的步子走远,这才略微松了口气。“这云霜方才看你的眼神,不像是好姐妹能有的眼神,你最好小心点才是,别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对你极为不利。”徐嬷嬷善意提醒。 花滢沉思片刻,重重点头:“花滢知道。”她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瞥向桌上的那两本书,徐嬷嬷干脆用帕子盖住了书面。徐嬷嬷笑道:“你可是主动去求主母来二爷身边的,你这害羞的性子理应改改,免得让二爷心生不喜。”想起那天的事,花滢脸上的表情凝固,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徐嬷嬷瞧她难得的严肃,心里不免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莫非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徐嬷嬷猜测道。只见花滢点着头,踌躇着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徐嬷嬷。她顿了顿,紧张道:“花滢虽愚笨,可也听得出来主母这是在用母亲的来威胁我。”“无妨,既然夫人让你待在二爷身边,就说明你对她有所价值,暂时不会对你家人动手。”徐嬷嬷认真同她分析,“你先顺势而为,瞧瞧夫人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花滢点头,一一应了下来。徐嬷嬷打眼看着眼前的美人,心中对她更为心疼和怜悯。她生得貌美,在这世上是个极好的利器,可她性子太软,美貌就变成了她的软肋。花滢察觉到她眼中的心疼,柔声宽慰道:“嬷嬷且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说的那些话我也牢记于心。”“好孩子,你且再忍忍。”徐嬷嬷拧眉苦笑着。花滢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天,心里默默重复着她的这句话。她究竟还要忍到何时,才能有她想要的生活?……花滢把徐嬷嬷送到了院外,看她逐渐远去这才回了屋内。她的手被冻得通红,抬手放在嘴边哈着气。谢君行赶回来时,便看到了这幕。花滢听到动静扭头看去,看到人后赶忙行礼,乖顺道:“二爷。”“外面冷成这样,怎么不多穿一些?”谢君行走上前来,握住她冰凉的手,“手都这般冷了,怎的不在屋内好好待着?”她垂着脑袋,睫毛一眨一眨的,心虚道:“只出来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二爷无须担心。”谢君行拉着她回到屋内,边走边道:“你的身子才好,这要是再病了让我怎能不担心?”花滢听着他的话,只觉心中忽地涌上一股暖意,就连手上也慢慢地回暖了几分。他将身上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紧接着注意到了桌上用帕子盖着的东西。“这事何物?”说着,谢君行便伸手拿去。花滢瞳孔微微放大,赶忙上前拦住了他,一把将东西抱在了怀中。她耳根泛红,结巴着:“二爷,这个不能看……”这要是看了,她一个姑娘家的脸面还往哪搁?谢君行略感诧异,他还从未见到过花滢这般紧张的样子,脸上不自觉浮现淡淡的笑。他打趣道:“为何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