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行坐上马车,双手拉紧缰绳,准备找准机会带着她们冲出人群。
山匪们看出了他的想法,纷纷移到了马车的前方。见旁边有了空隙,谢君行便驾着马车向那边冲去。藏匿人群后的青玉和知宴,在听到马车行驶的声音后,脚尖轻轻一点,越过人群飞到了马车的上端,拔出长剑与山匪打斗。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山匪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追击的速度也逐渐缓慢。在跑出十里后,他们的身后已经看不到了山匪的身影。眼看终于逃离了危险,上端的两人跳了下去,坐在谢君行的身侧。“诸位都没有受伤吧?我身上还有创伤药,可以先缓解一二。”花滢掀开车帘,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他们除了衣衫有些损坏外,看不出身上有其他的伤势。青玉回过头来正要说话,却在看到花滢红肿的面颊时,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车内的林长乐拉了她一把,语气略带恼意:“你看看自己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竟还有空担心旁人?”花滢摇摇头,嘴边露出一丝苦笑:“我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若他们不小心被剑砍伤……”话未说尽,林长乐忙不迭地打断了她。“怎么会算不得什么?”林长乐从腰间扯下手帕,“你嘴角都渗出血迹了,还说没有事?”花滢伸手去摸嘴角,果真有着淡淡的血迹。她刚抬起眸,嘴边就传来一道冰冷的触感。林长乐微微蹙起眉,手上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脸颊。青玉嘴巴不由张大,频频扭头去看谢君行。谢君行看出了他的惊讶,平静道:“你猜得不错,花滢便是郡主苦寻十二年的人。”闻言,青玉险些从马车上摔下去。“这缘分还真是道不明。”青玉敛回视线,喃喃道。为了防止那群山匪会锲而不舍地追来,他们赶了一夜的路。直到天色泛起蒙蒙的亮光,马车才抵达府邸门前。在马车缓缓停下后,知宴一个飞身消失在了眼前。看着花滢眼中的不解,林长乐耐心解释:“知宴他是名暗卫,不方便在外人面前现身。”谢君行率先下了马,匆匆地赶到府中。他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下,又换了一身行头,准备抓紧赶去宫中面见圣上。“我要先去一趟宫里,你们待会儿回府休息片刻。”如今温璟和莫行君已被关押了六日,他不可再拖延工夫了。林长乐瞥了眼花滢,眼底是一闪而过的不舍。许久,她苦笑一声,轻声道:“我的府邸在西街,就不多留在府上叨扰了。”她心里虽舍不得花滢,可他们奔波了整整一日,不能继续添置麻烦。如今她们已经相认,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不必急于一时。花滢小声挽留道:“西街离这边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郡主就先留在府上休息,等天光大亮再走也不迟。” 说罢,她扭头去打量谢君行的神情。谢君行无奈摇摇头,也试图劝说道:“那群歹人很有可能会再有行动,如若你单独行动,就算有暗卫护着也不安全。”林长乐心底动摇起来,下意识看向花滢。“奴婢跟郡主分隔十年之久,有许多的话都想跟你倾诉,郡主可愿给奴婢这个机会?”花滢轻轻揪住她的衣袖,满眼期待地瞧着她。林长乐长叹一声,妥协地答应下来。安排妥当后,谢君行这才出发前往皇宫。……花滢是被外面的嘈杂声给吵醒的。她睡眼惺忪地前去开门,发现云霜一行人正围在林长乐的房间外。“你说你是二爷带回来的人,你有什么凭证?”云霜稍稍颔首,语气蛮横道。林长乐捏着鼻梁,神情有着些许的疲惫:“我是不是你们主子带回来的,等他回来了一问便知。”云霜双手环胸,不屑地打量着她的装扮。眼前之人虽穿着干净,可衣裳的面料却不比她们丫鬟的面料好上哪去。除了一张脸看得过去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思及此处,云霜突然嗤笑道:“府上的狐媚子已经够多了,如今却是又多了一只,当真是晦气。”“你说什么?”林长乐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浮现一丝凶厉。云霜喉间一哽,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两步。她咂了几下嘴,硬着头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可惜我们二爷就要娶妻了,到时你就等着主母进门惩治你吧!”林长乐眉尾轻动,闷闷地“嗯”了声,淡淡道:“你们未来当家主母是谁?”“告诉你也无妨,就是怕吓着你。”云霜轻哼一声,“我们未来主母可是御史中丞府的沈二小姐。”林长乐轻轻地点了下头,随即退回了房中,准备关上门继续休息。云霜瞧着她目中无人的样子很是生气,飞快用手抵住了门框,想要冲进去给她一些教训。她刚把手抬起来,却突然感到手腕传来一阵痛意,吃痛地赶忙收回了手。林长乐倚靠在门框上,懒懒地打了个哈,疲惫道:“你想对我动手,可要问问我的暗卫同不同意。”“你究竟是谁?”云霜揉着被石子打中的手腕,“定是你耍了什么把戏,等着二爷回来我定要治你的罪!”林长乐抬手摸着鬓角,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他治我的罪。”不等云霜再次顶嘴,花滢大步上前,怒斥道:“云霜,你怎可对南柯郡主这般无礼?”云霜身形微顿,被花滢的话震在原地。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认错时,身后的丫鬟凑到她身边附耳:“南柯郡主可是常年待在泉州的,又怎会来二爷府邸?”云霜道歉的话卡在喉间,变得得意起来:“你以为随意找个猫狗就能当郡主吗?”花滢正要狡辩,却被林长乐拦了下来。“等君行他回来定夺吧,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劳心费神。”林长乐也看得出来,云霜对花滢的态度并不好。对花滢不算好的人,她也不会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