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青找到陆淮,发现他把房间的窗户都用帘子盖了起来,便问道:“你是不是被发现了?”
陆淮道:“是的,不过是陆山的身份。”“多谢义父未雨绸缪,让我在外多弄一个身份,昨日纵火犯被抓,晚上黑市上便是悬赏抓陆山的消息。”“只是他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所以暂时找不到我的下落。”“只要我一日不以陆山的身份出去,他们就不可能知道是我。”霍东青蹙了蹙眉,担心有朝一日还是藏不住,便道:“你晚上去问问周浩,看他知不知道陆山的事。”“顺便告诉他,现在有笔大生意,需要投钱。”“如果他愿意,那证明他还没有怀疑你,如果他不愿意,你也不要勉强,借口说拿银子还他,一定要尽快脱身。”“到时候我自会护着你离开京城。”陆淮连忙应声。傍晚,陆淮来到宣平侯府。早就恭候他的周浩亲自烹茶,言行举止悠闲惬意,似乎有什么好事在等着他一样。陆淮忍不住问道:“世子可有什么开心事?”周浩道:“当然了。你没有听说吗?皇上让群臣募捐军费,光是账面上就有三十万两了,这还不算其他富商之家的捐赠。”“我约莫算了一下,我姐夫这次大概能筹一百万两,如此大的数额已经够堵户部那群官员的嘴。加上后面从各省催缴来的税银欠款,即便他们再不甘心,后面拨个两百万两也绰绰有余了。”“如此一来,我姐夫放在我这里那八十万两白银,我还可以再投五十万两。”陆淮心里稳了,看来周浩不仅没有怀疑他,而且还准备继续投钱。这在他们的算计之内,当即便道:“若是要投钱的话,最近就很合适了,毕竟过了年,想做生意的人很多。”“好多茶商都等着钱进货呢,我们可以借机再赚一笔。”周浩摇了摇头道:“最近可不行,我打算坑一个人,正在和他周旋呢。”“你过几日再来吧,他答应我明天过来还钱。”陆淮疑惑道:“什么人值得世子这般费心思?”周浩冷哼道:“告诉你也无妨,是二公主!”“什么?”陆淮大惊,怎么和二公主扯上关系了?周浩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二公主有过节?”陆淮一脸惊讶,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周浩继续道:“我跟你说过的,二公主对我姐姐颇有微词,我早就想教训她了。”“有吗?”“怎么没有?你还是不是我的好朋友了?”“亏我这么信任你,结果你连我说过的话都记不住?”陆淮:“……”?那还是有吧。“我想起来了,你是说过,可你们都是亲戚,要是闹大了,多伤情分啊?”周浩冷笑:“什么叫情分?她也配跟我谈情分?”“我要趁着她现在失宠,皇上也不管她,狠狠地教训她一顿。”“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说着,又洋洋得意起来,看了一眼陆淮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们的生意照旧,那三十万两我不提出来,你记得给我送利钱就好了。”“至于剩下的五十万两,你过几天再来拿。” 陆淮忙着把这个消息告诉霍东青去邀功,当即匆匆走了。周浩看着他那急切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阴寒至极。等他使出这一招“计中计”后,谁骗谁还不知道呢?……霍东青在建安堂等消息,陆淮回来就将周浩的打算说了。听见二公主的名字,霍东青都跟着懵了一下。“你确定没有听错,他要对付的人是二公主?”陆淮道:“千真万确,他还让我过几日去拿钱,但是要等他对付完二公主。”“缘由呢?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说出这样的话。”陆淮道:“好像是因为太子妃。”霍东青心里一怔,二公主什么时候得罪过太子妃?难不成就因为上次在公主府推那一下?他蹙了蹙眉,不敢耽搁,连忙赶回林府。彼时的林朝中将周浩送的送子观音当了五百两,加上从二公主那里拿来的一千两,自己贴了五百两的私房钱一起凑了两千两给二公主。“这是酒席的钱,我说过会给你的,绝不食言。”二公主眼眸倏尔一亮,面容也红润起来,显然是很受用的。二千两虽然少,但难得林朝中主动给。就像当初林朝中在李如霜的手底下讨生活,还愿意给她打金镯子是一样的道理。有没有钱和有没有态度是两回事。二公主接过银票,娇嗔道:“算你还有良心。”林朝中握住她的手道:“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舍弃,更何况区区二千两?”“你知道的,我在意的从来就不是钱,而是你。”“只是我家世清贫,不如京城的世家子弟,所以才让你受了委屈。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孩子也受这份委屈的。”二公主抚摸着小腹,骄傲道:“谁敢让我的孩子受委屈?”“京城的世家也不过是财富堆出来的,那能有多少?一百万两的家底也要分几房人口。”“旁的不说,太子妃的娘家也不过二三十万两的家底,还要各处的田地庄子加起来算。”“他们打着清贵的名头,实则就是小家子气,你可千万不要学他们。”“我们的孩子,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等他出生以后,我自会帮他谋划。”林朝中听出来了,顺意最少也有一百万的家底。如此说来,区区二十万两倒也不算伤筋动骨。更何况其中十万两还是他给顺意的,顺意相当于只需要帮他还十万两罢了。想到这里,林朝中便道:“我有一件事同你商量,你千万不要动气。”顺意奇怪道:“什么事情?”总不会跟她要回这两千两吧?她虽然不稀罕,可到手还没捂热呢。就在这时,霍东青急匆匆赶来:“殿下,不好了,周世子要对付你!”“什么?”林朝中和二公主同时出声。前者是心虚加后怕。后者则是愤怒加不解。总之,两双眼睛都紧紧盯着霍东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