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未睡,正在药房里面统计账目,见他回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怎么样?”
“事情跟你猜的差不多,但是有一件事情你没有猜到。”景元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直接一饮而尽。“郭若兰比你想象的要心狠手辣的多。”景元搁下茶杯,便直直的站在桌前,他身上还在往下滴水。风轻轻闻言,才放下手上的事情,抬头看向景元,就看见他浑身湿淋淋的,像是在水里捞出来的似得。“她把曲文华那个外室给杀了?”她脱口而出。景元一怔,然后点头。她猜的还真准。风轻轻哂笑一声:“平日里,倒真的被她那张面孔给糊弄到了。”特别是郭若兰吃东西时候的样子,根本就像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儿童,现在看来,真正心智不全的另有其人啊。这曲文华真的落到郭若兰的手里,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可以吃到的。倒是真的用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要给她一点教训吗?”景元问,毕竟这一回郭若兰也算是算计到了风轻轻的头上。“不必,先不用管她。”风轻轻摇头,那外室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跟郭若兰之间也是纠葛的有利益关系,说到底,利字旁边是把刀啊!这外室吞不下这把刀,那也就只能是死于这把刀之下。没什么好可怜的。倒是郭若兰,这个小东西,还真的不得不防。之前是她大意了,本以为郭若兰就是个被娇宠坏的小姑娘,现在看来,这脑子里也是有点东西的。说来倒也正常,高门大户里面的大家小姐,有几个是真的良善的。冷月然算是个特殊。但这也是因为冷府就只有冷夫人一个正妻,而冷月然是唯一的嫡女,否则,也不好说。“今天晚上的事情,你有留下证据吗?”风轻轻问。“有,那个杀手就是郭府里的人,他走得匆忙,丢了这个。”景元将自己捡到的腰牌给风轻轻。“这个算不得什么的。”风轻轻捏着那腰牌,看着上面的“郭”字,微微拧眉。让自己府上的人动手,这郭若兰是心大,还是另有预谋?风轻轻此刻还没有意识到,因为她怎么都没想到,郭若兰的另有预谋,就是把郭府扯下水,等到东窗事发,也有郭府当垫背的。说是郭府,其实说白了就是郭县令。在郭若兰这里,没有一荣俱荣,只有一损俱损。“不过没关系,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风轻轻莞尔一笑,“你明日去下游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外室的尸体,就算是尸体,也能在荣城刮起一阵大风。”风轻轻抿唇。郭若兰算计她,那她总也得给她准备一点回礼的。“不用。”景元直接给了风轻轻一把钥匙,“杀手把人扔到激流里,我就跳下去,把人捞了上来,人还活着,我就直接放到琳琅阁后院的柴房了。”景元语气平淡。仿佛不过是在说吃了吗一样随意。 风轻轻扶额。人被捞出来的时候还活着,可是这要是不闻不问,那可就真归西了,到时候被发现,郭若兰就会把事情盖在他们的头上。景元温吞的继续说:“小树林有些草药,我给了她用了,止了血,短时间不会有事。”大哥,你这大喘气能吓死人的!景元自己是杀手,肯定经常受伤,这种刀伤要如何处理,他应该是游刃有余的,所以风轻轻并不担心。风轻轻起身,抓了几服药给他:“你轻功好,来回方便,你把药煎好,给她服下,我就不过去了。”“切记,一定不要让别人发现她,我会想办法把她送走,在这期间,你一定要把她藏好。”对于一个杀手而言,要藏一个人,绝对比她容易。“好。”景元应下,便走开了。风轻轻则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她思量了一下要把那外室如何安置,不禁就想到了今日和张巧手谈妥的那件事。“把她送去京城!”山高皇帝远,郭若兰一定猜不到,本该归西的一个人会在京城活的好好的。风轻轻今日去巧手坊,张巧手跟她讨论了一件事情,她觉得还挺感兴趣的。张巧手的本意是打算让风轻轻去京城开分号,甭管是医馆、饭庄还是珠宝铺子。风轻轻也有打算,但是她目前的银两还有别的用处,不过退而求其次,她打算把护肤品放到张巧手在京城的铺子里售卖,然后她给张巧手提成。两个人很愉快的就决定了这件事。这不,回来之后,风轻轻就着手准备账目,提前准备好需要的东西,然后就开工准备第一批货品。只是没想到刚好遇到这件事。她并不打算对郭若兰做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郭若兰安分守已,不算计到她这里,就是相安无事,否则,郭若兰就甭想再安稳。想到这,风轻轻便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她整理好所有的东西,这才回房间去休息。她本以为沈清欢已经睡了,却发现他还在灯下读书。“夫君,这么晚了,还不歇着吗?”她就是担心打扰他休息,才在前面药房里面盘账。“还有一篇文章没有看完,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沈清欢回头看向她,“我已经铺好了床,你先睡吧,我去……”他说着话,就开始收拾桌上的书本。风轻轻上前,直接抬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手凉丝丝的,在这炎热的季节里面,叫人觉得很舒服。她的手软软的,就像是棉花,碰触到的那一刻,就叫人心里痒痒的。二人各有所思,谁都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时辰不早了,夫君还是歇着吧,这样明日才有精神好好读书。”她可是用了好些药材才把他的身体调理成这样的,断不可为了个科考,就让他一朝回到解放前。“可是明日我与公孙,还要去和吕偃一起讨论别的文章,怕是没时间再看这篇文章。”“时间就是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是会有的。”“海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