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品修士的逼压，没法拖延太久。
方纵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不知二公子想要我做什么？”
“曹家生意遍布整个辛罗道，各处都需要人手，以你的才干一定可以做的很好。”
曹雪崖跟着开出条件。
“你过来的话，曹家会给你提供目前所需的观想图，每个月十两，年底还会有封赏。”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如果换作老何肯定求之不得，但方纵真没想过给曹家卖命。
曹雪崖看出了方纵的犹豫，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当下微微一笑，给出了最后一个选择。
“如果你想在官场上发展，曹家也可以帮你运作，五年内，帮你弄一个上县的驻守偏将。”
曹雪崖的谈话方式极有压迫感，充满了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事到如今，方纵退无可退，再要推辞就是不识抬举了。
“多谢二公子体谅！”方纵起身后退两步，躬身致谢。
现在只能答应下来，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
“要叫少爷！”亭子外的曹安忽然提醒了一句。
这还是逼着方纵要以下人自居。
方纵脸色微变，迟疑了一下，最终苦笑低头。
“方纵拜谢少爷！”
“嗯，以后衙门里要是有什么事，记得禀报，”曹雪崖吩咐道，“等会曹安会告诉你怎么做。”
说话间，曹雪崖随手扔过来一个木牌。
方纵接住，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心中一喜。
木牌上刻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是观想图！
“这是鹰击长空观想图，是下三窍法门，”曹雪崖又抛出了一个诱饵，“我这里还有中三窍法门，就看你怎么做了。”
“属下明白！”
方纵用力捏了捏木牌，然后很识趣地将自己摆在了下人的位置上。
“嗯，去吧。”曹雪崖挥了挥手。
“是，属下告辞！”
方纵躬身施了一礼，退出凉亭，跟着曹安出了园子。
就在方纵两人走出园林大门以后，一个悦耳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
“二哥，你今天这件事有点着急了，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一阵环佩叮咚，一个二十岁年纪的女子走了出来。
一袭粉色长裙，裙裾飘飘，气质高雅，宛如行走在画中的仙子。
“小妹，你都听到了？”
来人正是曹家的三小姐，曹雪雯。
“一个捕快而已，用得着你亲自出面吗？”曹雪雯步入凉亭，“你刚才那番做作，可是将他抬举的有点过高了。”
“人才难得，”曹雪崖解释道，“如果我的相人之术没有出错，此人日后很有可能突破到宗师境。”
“哦？”曹雪雯微微一惊，跟着笑道，“难怪你一出手就是鹰击长空观想图，这么看来倒也值得。”
“不说他了，”曹雪崖一摆手，“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问你，你现在修炼到什么品级了？”
“刚刚进阶到七品。”曹雪雯笑道，“幸亏有二哥布下的聚灵阵，否则，单凭我自己肯定没这么快。”
“盘芝县灵气匮乏，若不是你与顾家订亲不便出门，我一定会带你去道玄宗。”
说着，曹雪崖手捏法诀，指尖猛地弹出一束幽蓝的火苗。
看着火苗微微摆动，曹雪崖忽然愣了一下，不禁有些诧异。
“咦，园子里的灵气怎么少了这么多？”
曹雪雯闻言也是一愣，双手合在一起，掐了一个平日里修炼的法诀，微微感应了一下。
“奇怪，难道是我进阶到七品后，汲取的灵气增多了？”
“不至于，”曹雪崖缓缓摇头，有些迟疑，“也许，也许是聚灵阵运行日久，灵气有所流失？”
兄妹俩都没有往方纵身上去想。
正常认知里，在三品修士面前，一个九品武士是绝无可能做这些小动作的！
……
离开园子后，曹安并没有将方纵直接送出府，而是带他来到了一处别院。
院墙上挂着“乙二”的牌子，想来还会有甲一、甲二、乙一、乙三之类。
院子里坐着一名老者，看着老态龙钟，目光流转之际却自有一股凌厉之气。
曹安对老者的态度十分客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低三下四。
方纵不免暗暗吃惊，猜测老者多半是七品武士甚至更高，曹家还真是深藏不露。
听了曹安的解说，老者随手丢给方纵一枚铁牌，眼睛一闭便不再理会二人。
曹安客气地道了声谢，拉着方纵轻手轻脚出了院子，这才往外走去。
方纵翻看了一下手中的铁牌，铁牌正面刻了一具古琴，背面则只有一个简单的“乙廿七”字号。
“少爷很看重你，有了这个牌子，你可以在曹家任何店面预支一百两银子，只需说明用途即可。”
“是。”方纵心里微微一惊，没想到这个铁牌还有这个用途。
“这个牌子意味着你成了曹家的核心人物，只要立功，无论什么赏赐都能拿到，”曹安盯着方纵，一字一顿，“比如中三窍法门！”
“明白！”
方纵暗自感叹，这曹雪崖对自己还真是放心，仅凭今天这番对答就将自己纳入核心体系，这份气度倒是令人心折。
“如果背叛曹家，屠尽满门，株连亲友，天涯海角都会追杀到底！”
这个威胁显然过于夸大，以曹家的实力，顶多也就维持辛罗道这个范围。
不过方纵该表示的恭敬却一点也没少，连称“不敢”。
曹安对他的恭顺颇为满意，跟着又交代了不少交接上的细节。
眼看就要到侧门了，方纵还是问出了一个疑问。
“曹大哥，当初何班头也想投入曹家，不知道为何——”
“老何那个人私心太重，别说少爷，就是我也看不上，”曹安撇了撇嘴，“而且，他还跟——”
说到这里，曹安突然一顿，转而告诫起方纵来。
“总之，进了曹家就不要再有别的心思，免得误了自家性命。”
这是故意拿老何的死来警告方纵，但曹安不知道的是，老何就是死在方纵手里。
对此，方纵自然不会露出半点破绽，他在意的反而是曹安说了一半就缩回去的话。
照曹安话中的含义，曹家多半察觉到老何与邪教有瓜葛，所以才对老何的巴结一直不予理会。
而今天见识过曹雪崖的手段以后，何夫人想要借女儿何青青攀上曹家的高枝儿，纯属想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