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何二丫极为惊艳。
多年的苦行生活，让她对口腹之欲不是太看重。
虽说方纵烤出来的野兔、黄羊，的确是前所未见的美味，但更让她迷醉的，还是那些奇怪的好听的曲调。
吃完饭，稍稍收拾了一下，方纵跟着何二丫来到山谷上方的一间石室。
室内陈设简陋到了极致，就只有一张石床。
“我以前来这边的时候，如果不忙，就在这里小住几日。”
看着厚厚的尘土，何二丫随手一挥，地上赫然多出十几只拳头大的蜘蛛。
方纵吓了一跳，随即惊异地看到蜘蛛居然开始打扫灰尘，不由得大为赞叹。
“丫丫，你这一手太牛了，回头教教我啊。”
“御虫术可没那么好学，等你修到巫师上三品以后我再教你。”
“啊？”方纵一愣，苦笑道，“那以后打扫房间就只能辛苦你了。”
言下之意甚是明了，何二丫不禁俏脸一红：“这边的灵气比盘芝县稍强一些，你要不要修炼一下？”
春宵苦短，还修炼个毛线啊？
“不用，不用，”方纵手一摆，“今天赶路都累了，早点歇息吧。”
何二丫刚刚退却的红晕再次上涌，心中颇为慌乱。
如果说昨夜是一时意乱情迷的荒唐，那么今晚就变成半推半就了。
虽说她心里已经认定方纵，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女儿家的矜持还是让她有些忐忑。
终归是没有名份的私通，即便她再怎么洒脱，也无法摆脱千百年来形成的观念。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想要方纵给自己一个名份。
但在后世，对上床这种事的看法和古人大相径庭，尤其进入新世纪以后，人们在这方面越来越随便。
有时候简单到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挑逗，情绪一到，两个陌生男女就能毫无廉耻地滚到一起。
事后提起裤子便是路人，而心中毫无负疚，甚至还会当作风流韵事拿出来炫耀。
正是在这种氛围的潜移默化下，方纵忽略了这个时代的女性需求。
他以为，自己说了“绝不相负”的话就算是承诺，已经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却不知道对于何二丫而言，这句话虽然极有份量，可终归比不上一句“我愿娶你为妻”。
然而时代造成的认知差异，又让何二丫难以主动开口询问。
何二丫能感觉得到，方纵对自己确实是真心，但并没有迎娶的打算，患得患失也就在所难免。
而随着方纵展现出越来越多的“神奇”后，在她心里已然认定方纵就是“圣子”。
教主从来都没有具体讲过，圣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对于圣教又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但从称呼来看，圣子必然是圣教里身份最尊贵、最顶级的存在。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神尊，只怕高攀不起！
心中哀叹一声，心态无形中发生了一些变化，从刚才的平等变成了仰望，态度也越发温顺起来。
“你先等一下。”
何二丫自认为摆正了位置，等到清扫完房间，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床被褥铺好，羞答答地退到一边。
方纵没有注意到何二丫的细微变化，腆着脸坐到床边，没想到何二丫居然蹲到身前想要给他脱鞋。
这怎么可以？
方纵连忙将何二丫拉了起来，诧异地看着她：“丫丫，你这是做什么？”
“服侍你啊？”何二丫红着脸低着头，声音轻的就像是蚊子在叫。
“丫丫，看着我！”方纵的声音有些严肃。
何二丫不明所以，抬起头，正好迎上方纵诚挚的目光。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请你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方纵的语气十分坚定，“我想，这应该就是一见钟情！”
方纵的话无异于一股暖流，很好地安抚了何二丫惴惴不安的心绪。
两人仍然没有意识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以黑石为媒的血脉相连。
不过原因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的心已经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我喜欢你，但这种喜欢是平等的，你不需要糟践自己，更不需要违背意愿刻意讨好我。”
“可是，我听人说，为妾为婢就得服侍自家老爷，别说是脱鞋，就算——”
“别听那些人胡说！”方纵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夫妻之间需要的是相互尊重，而不是低三下四！”
“你说什么？”何二丫惊喜地看着方纵，“夫妻，咱们是夫妻？”
“是啊，不然呢？”
方纵完全是随口应答，还没意识到这句话会造成多大的麻烦。
“那，那就是说你会娶我？”何二丫更加欢喜，发自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
“对啊——”这两字说的已经有点勉强了。
直到此时，方纵才发现自己无意间犯了一个大错。
之前已经答应向刘家提亲，而且还是当着刘熊两口子和刘小纭的面，甚至小丫头也能作证。
可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
这不成妥妥的渣男了吗？
但看着笑靥如花的丫丫，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回绝的话，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这个时候，他反而有点羡慕后世的海王和渣男，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够狠下心来，伤害一个对自己付出真心的女人。
难道他们就不会内疚吗？
拔掉无情的事情，方纵还真做不出来。
只能拼命回忆后世影视剧中的桥段，看看能不能找出妥善的解决方案。
幸好，幸好——
这个时候，何二丫反倒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何二丫的眼帘上泛起一层水雾，方纵圣子的身份，对她而言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如果以后能有个名份当然最好，如果不行，”何二丫的鼻息带了些许抽泣，“我也不会强求。”
何二丫指的是“圣子”这回事，方纵却以为她猜到了自己已经订亲，心中更加愧疚。
当下伸手将何二丫搂入怀中，喃喃低语。
“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其实我也挺贪心的，”何二丫轻抚他的脸庞，“毕竟比你大了这么多。”
“胡说八道！”方纵一翻身，抱着何二丫滚倒在床上，“修行者还会在乎年龄吗？”
说着，大嘴重重堵在她的嘴上，不再让她说出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