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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都市 > 我写网文的那些年 > 第四章油渣

阁楼里,文卓已经睡得昏昏沉沉,床边的平板电脑屏幕却没有熄灭。平板系统的权限管理,曾授权给 Ai刚子云端备忘录的权限。

Ai刚子检测到主人文卓的小说草稿:

西北黄土高原的九月,是小麦和菜籽收获的日子。从山沟的上方看去,是一片又一片金光的麦地。

已经在废弃窑洞里躲雨待了四天的文德平,终于在第五天找到了一大户人家,谈成了割一亩七毛的工价,文德平很高兴。

中午艳阳高照,光着膀子的文德平弯着腰在麦地里挥舞着镰刀,发出了咔嚓咔嚓、如同切韭菜的声音。

一边割,一边用麦秆给小麦捆成一撮一撮的,竖立在身后。

文德平的心里盘算着:一天割一亩,就是七毛。主家有十五亩,割半个月就能割完,能赚十块五毛钱。到时候留两块钱给弟弟石鹰交学费,剩下的在主家那里应该能换一袋玉米。

心里盘算的同时,文德平也在庆幸自已还年轻,还能干活。如今自已哪天都干不了活了,家里的生活又该怎么继续呢!

Ai刚子的逻辑开始计算故事的后续应该会怎么发展。良久过后,一段由 Ai刚子续写的故事内容开始衔接上文卓的小说草稿后续:

太阳渐渐西斜,文德平直起有些酸痛的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看着身后那一片片倒下的麦子,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他知道,只要自已努力,生活就会有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文德平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简单吃点干粮后就赶到麦地里劳作。他的双手布满了老茧,脸上也被太阳晒得黝黑,但他的眼神中始终透着坚定。

十几天后,十五亩麦子终于全部割完。主家很是满意,如约付给了文德平十块五毛钱。文德平紧紧地攥着这些钱,仿佛攥着全家人的未来。

他先拿出两块钱,小心翼翼地包好,准备给弟弟石鹰交学费。然后,他来到村里的供销社,用剩下的钱换了一袋玉米。扛着玉米走在回家的路上,文德平的脚步格外轻快。

回到家,弟弟石鹰看到哥哥回来了,兴奋地跑过来。文德平把学费递给弟弟,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学习。石鹰重重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花。

日子一天天过去,文德平又开始寻找新的活计。他知道,生活不会一直一帆风顺,但只要自已有一双手,就不怕没有出路。他坚信,通过自已的努力,一定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西北黄土高原的这片土地上,文德平就像一棵顽强的小草,无论风雨如何肆虐,都始终坚守着自已的信念,为了家人的幸福而努力奋斗着……

下午临近天黑,文卓醒来,看了眼平板上 Ai刚子续写的内容,不由得有些觉得好笑,心里也是真得腹诽:这都啥玩意?哪有那么容易哟,Ai还是代替不了真人。

在 Ai刚子的逻辑架构设定中,它是没有情感的,看待事物也只能客观地往好的方向规划。但它不知道的是,文德平在努力干活干了半个月后,没有赚到钱,主家也只是给了他半袋子高粱面就打发了他。

深夜,住在遗弃窑洞的文德平,舍不得吃仅剩的半袋子高粱面,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想起白天去主家领工钱的时候,看到主家后院墙外在榨菜籽油,就想榨菜籽油的时候,会不会有掉落的油渣?

菜籽油,是西北这边大户人家才会种植的一种植物。由于产量低也不是主要粮食,所以很少有平民家里种植。大户人家地多才会种植这种稀罕的农作物。菜籽一般通过压榨出油后,由于是手动古法榨油,一些油渣会掉落在地上,有大有小,呈碎屑状。

睡不着的文德平抹黑起身,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白天看到过的主家后院墙外。也不知道怎么滴,临近十月的晚上,月亮忽明忽暗的,让长期营养不良的文德平有些看不清地面。

趴在地上细细摸索的文德平,摸到一小块像是菜籽油油渣的小块,连忙塞进嘴里嚼了两下,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油渣啊,其实只是一小块泥土疙瘩。

嚼在嘴里,也不知是泥土的干涩还是心里的苦涩。文德平翻了个身躺在地上,看着黑夜的天空,想用衣袖抹一把眼角,就发现粗布上衣还是他十三岁的时候父亲用他补的不能再补的长袍剪裁下来缝补的做的。如今已经十七岁的文德平穿在身上,衣袖早已经短了半截。

用手臂抹了抹眼角的文德平突然开口唱起了幼年时在乡上看戏学来的一段:

“一不得吹牛,二不喧,我家三代坐过大官。

我爷见过皇上的面,我婆跟娘娘吃过饭。

我爸穿过黄马褂,我妈穿过绫罗缎。出门不走坐软轿,回来捶背有丫环。

吃饭端的是玉石碗,尿盆上镶的是五彩蓝。

逢年过节把礼送满,绅五、绅六都来舔。

自从把我爸钻了土,地方的绅士趔的远,换了人换了脸,反过来给咱打算盘……”

特有的秦腔,腔调让原来如今听来是欢快乐趣的戏曲片段如今从文德平嘴里唱出听来实属有些酸楚。

唱罢后,文德平起身,往来时的路走去。心里也不由得想,自已家里也就爷爷那会是个秀才,父亲是个斜木匠也没做好,但自已这一辈好像什么都不是了。

合上平板,文卓从客厅的沙发上起来,依旧穿着他昨天穿的墨绿色大裤头、灰色中年大叔穿的那种汗衫短袖,脚踩南方特色的拖鞋。把挂在入户门把手上的工牌挂在脖子上后,就出门准备去上班了。

文卓自已也记不清,或者压根就没记,自已多久没洗脸刷牙了,可能是半个月,也可能是一个月,反正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用同事阿明的话来讲就是:“像你这样,你就算整天收拾得在花里胡哨,别人一眼看过去你也就是个屌丝气质,何必呢?”

当时听到这话的文卓,也没有生气,只是掏出手机淡淡的回了一句:就我这智能手机,给你你也用不明白。

阿明跟文卓是公司最穷的两个人,而由于阿明进公司比文卓早很多年,大概是 2015那会,阿明 18岁来的公司。刚来那会阿明没有手机,只能看别人玩手机,当时就被一个老员工用那句“就我这手机给你用你也用不明白”而刺痛。

所以如今同为同事,穷人的阿明和文卓,没事闲暇之余就会相互捅刀子扎心玩。

时过境迁,阿明如今也已经用上了最新款水果手机,记得阿明曾经说过:我就算拼了命也要用最新款,不是想证明我比谁了不起,我不是不想输给阿菜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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