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这件事对现在的楚霄来说可并不反感。
但要杀的人是执行局的人，自己的这位合作伙伴洛岚，可是执行局的前任局长。
四舍五入一下，自己大概是在当着她的面杀她的手下，自然要征求一下意见。
“不介意。”
出人意料的，洛岚很是痛快的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呃，”答应的过于痛快以至于楚霄有点不适应，“你真不介意吗，毕竟他们也算是你的手下？”
“杀了就行。”
“执行局这批人原本也没办法再要了，到时候重组即可。”
洛岚探出头瞥了巡逻的队员一眼，语气很是无所谓。
“而且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巡逻吗？”
看着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楚霄，洛岚眨了眨眼。
“这条路确实不好走，但这里本该彻底废弃，一滴水都不会有。”
“但现在这里却布满青苔，臭气熏天乌烟瘴气，还有执行队布防，不就不奇怪吗？”
听到这里，楚霄才反应过来这里的情况确实有些奇怪了。
按洛岚所说这条下水道至少十年前就已经废弃了，地下水路都不从这走了。
按理说这里可以有些潮湿，但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确实有些奇怪。”
这样想着，楚霄在笔记上落笔。
【规则2：只要我想，可以让被我指定的人暴毙而亡。】
规则书写完成，笔记散发微光，规则已然生效。
收起笔记，楚霄从墙后探头，在通过手电灯光锁定了所有巡逻人员后，将规则2生效。
噗通噗通...
几声扑倒在地的声响过后，楚霄当先从墙后走出，看着四散倒在地上生机尽失的执行队员们微微点头。
笔记对规则的理解没出大问题，确实是暴毙了，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也没出现什么原地爆炸的情况。
“你闻到了吗，”花溪晨跟在楚霄身后忽然蹙眉，“好重的一股腐臭味儿。”
“的确。”
楚霄环顾四周，走出那个拐角之后确实有一股浓重的腐臭味儿扑鼻而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死了烂掉了一样。
“往前走走走看看就知道了。”
和楚霄两人不同，洛岚面色如常，好像没闻到这里的腐臭味儿一般，甚至还从执行队员尸体上扒拉出了三张身份卡分给他们。
“你没闻到味道吗。”
看着洛岚的样子楚霄有些讶异，这腐臭异味之浓重让他一阵反胃，花溪晨更是一幅快要吐了的样子，而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然而洛岚没搭理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来到一处铁门前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的面色也变的很难看，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又拳头紧握，充满了愤怒。
“我想...”洛岚的语气因愤怒而发抖，“我知道这味道是哪儿来的了。”
“是哪儿...”
见洛岚这幅样子楚霄也是疑惑上前，可当来到洛岚身后看清铁门内的景象，惊骇之色瞬间爬满了面庞。
“这...”
铁门内，被肢解的尸体堆积成山，残肢断臂遍地都是。
血液将地面浸成了暗红色，无数蚊蝇在这里盘旋，无数腐烂的肢体在这里散落。
看到这一幕的花溪晨瞳孔巨震，转头扶着墙剧烈呕吐了起来。
这是一间停尸房，停放的全是被人为肢解的尸体。
“这是人体实验的痕迹...”
洛岚面色铁青的走进停尸房，蹲下身子端详这些尸体。
这些尸体男女都有，全都赤身裸体，他们身上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有着被整齐切割开来的创口以及插入导管的口子。
有几颗头颅的脸上还残留着绝望的神情，眼中是巨大的痛苦与不甘，很难想象临死之前他们经历了什么。
“这是什么...”
楚霄也被这一幕惊的脸色有些苍白，口干舌燥的问道。
“还记得云清月吗，”洛岚起身，目光扫过房中的尸体，“我想...云清月也差点变成这里的一员。”
这是一条早已废弃的下水道，可以有些潮湿，但不会苔藓杂草丛生，也不会有剧烈的异味。
地下水路都已经断绝的情况下一条废弃的下水道很难形成生态系统。
但眼前的尸体和执行局的巡逻队员，很好的解释了这条废弃下水道的异常情况。
执行局培养持有者，是通过残忍的人体实验来制造的，而这条早就废弃不用的下水道，便是他们销毁尸体的最佳地点。
下水道有点异味很正常，执行局，或者说周澜天也只需要一个能藏匿并销毁尸体的地点。
这里实在是太合适了。
“为什么？”
略微缓过来一些的花溪晨艰难发问，她不理解，执行局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不是没有能对抗持有者的力量，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培养自己的持有者？
“这就是只有进入周澜天的局长办公室才能知道的事情了。”
洛岚的眸光冷冽，语气冰寒。
如果说之前被周澜天打退只是不解，那么现在这一切，就是真正的触怒了她。
执行局是为了保护平民不被异常事件等侵害才存在的，但若是执行局也对平民下手，那么他们和禽兽有何区别？
“周澜天会把这些东西放在办公室里？”
楚霄皱眉，按照蓝川的描述，周澜天可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一个人。
况且能够人工制造持有者的研究资料听起来就很重要，放办公室里会不会有些太随便了。
“如果是别人的话，还真不好说。”
洛岚摇了摇头，走出停尸房，手中一团青火燃起。
“但周澜天我很了解，这是个直接住在局里，拿执行局当家的家伙。”
“所以他的关键计划内容，一定就在他的办公室中。”
转身一一扫过那些尸体，洛岚将青火举到面前，轻吹了口气。
淡青的火苗飘进停尸间，落地瞬间化为熊熊烈火，将残破尸体尽数焚烧。
“走吧。”
看着烈火焚烧，楚霄看了眼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的洛岚，默默叹息一声。
天州市执行局的所作所为，对这个前局长的冲击很大。
楚霄正欲转身，洛岚忽然开口。
“躲起来，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