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也想着她的外婆,也好想打个电话,算了,还是明天和妈妈一起打吧,省得都要过年了,还惹老人家担忧不顺心。
“学长,你真帅!”许梦吞回了波澜的感慨,化为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由衷的赞美道。
这让秦臻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许梦比了比打电话的手势,秦臻才恍然大悟,原来指这个啊。
秦臻鲜少的扬着幸福的嘴角,平静祥和的一边移步阳台,修长白皙的手指熟练的夹着白纸金丝的绵烟蒂,吸入一气吞吐云雾,一边放飞思绪回忆他的童年。
他的故事就如那云雾飞扬空中,随风化作深深的思念:
他父亲虽是上海人,却没有上海人的精明和能干,而是沉醉于美术创作,母亲嫁过来后,就帮忙爷爷奶奶处理公司项目。
后来一场事故爷爷奶奶走了,母亲就更加繁忙,只能把年幼的他丢给远在青岛的外婆,外婆自己也有孙子孙女,老家的思想原本有孙要带孙,哪有带外甥的道理。
加上我和表哥他们一碰面就打得你死我活,无法共处一室,于是外婆就顶住压力只带他一个孩子,为此还跟他舅妈大吵过一架。
外婆带他极好,教他背三字经读唐诗,带他放风筝打画片,陪他看动画片做游戏。
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又害怕去医院,外婆就背着他去看病打针。
有次他发高烧,天又下着大雨,外婆如往常般背着他去医院,哪知道一辆摩托车转弯太快打滑,骑摩托的人栽倒了下来,可是摩托车却因为惯性甩了出来。
外婆背着我来不及避开,就撞到了双腿,膝盖破了,养了一段时间原以为好了,可时间一长就发现膝盖吃不消老是作痛。
现在夏天天热,膝盖上都要盖上一块毛巾,冬天天寒,就离不开厚毛毯。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怕打针看病,努力锻炼身体尽量不生病不让外婆担心,学会做菜不让外婆操劳,好好学习考出好成绩让外婆开心。
后来读小学了,母亲把他接回上海,选择最好的学校,给他最好的教育,花钱请保姆照顾他,让他衣食无忧,原本他还叛逆故意不听话。
打架逃课、躲网吧打游戏、抽烟喝酒谈恋爱,但凡能让母亲生气的事情他都做全了。
刚开始母亲还严厉管教,后来家里条件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忙了,就有点放任了,也可能觉得他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只要不出大错就随他去。
可是外婆后来知道都哭了,直说都是她没教好。
为了外婆开心,他才收敛了一些,争取考试考好点,每次一放假就带着分数高的试卷和奖状回去给外婆看。
选大学的时候,我想回青岛,方便照顾外婆。
父亲以前都是背地支持,这是第一次明面支持他,说反正不担心就业问题,在哪里读书不都一样,孩子开心母亲又方便照顾多好。
可是母亲就大吵大闹,说他父亲没出息只知道画画、养花养草,没出息。
现在还敢带着她的儿子没出息,痛斥父亲没有良心,生意的事从来不帮忙,好不容易盼着儿子长大帮把手。
居然都不听话,累死她算了,反正这个公司这个生意是你们老秦家的。
这样一哭述,父亲觉得老秦家欠母亲的,自己无力偿还,只好舍弃儿子的理想,同意母亲安排他出国的主意。
可他死活不同意,母亲才退一步让他去北京或者就在上海,他背着母亲偷偷改志愿中国海洋大学。
哪知母亲又跑到学校改成了北航和上财,他不服气就跑到老寒在的中南,强霸着他的床赖着他,就这样折腾了半个月,母亲才没有办法给他办了转学。
所以才有机会认识你。这句话秦臻偷偷的在心底说着。
许梦听着平直朴实的讲述,很是感动,望着烟尽雾散却久久不弃,略微颤抖的手指,更显高而修长的背影是那么的悲伤落寞。
犹如一丝细流在许梦的心泉里涟漪波澜,又如一缕柔光在许梦的忧伤上驱暗煦暖,这份感动触及眼底的酸涩。
但在秦臻回头走进时已在仰头研究吊灯中倒流而逝。
秦臻虽然没看到许梦眼底的湿润,但仍旧敏锐的捕捉到她的感动,容易感动的人率真清纯,明亮柔和。
也许当初那个背影虽然凄凉悲楚但却不黑暗不凌厉,浸透着此刻的模样。
用玻璃杯沏了杯普洱,一是刮刮油解解渴,二是娱娱情添添趣,红褐色的茶汤透亮清澈。
轻呷一口,顿觉醇厚甘鲜,心旷神怡,翘着二郎腿倚躺在贵妃椅上,滤去浮燥,沉淀忧思,掩埋落寞,静享当下,倒有点“野田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爱山”的感怀。
许梦看着好不舒适的秦臻,有点羡慕此刻的他,人生荆棘丛总有她许梦的一条光明平坦之路,放下一切烦心也学着秦臻那丫丫的尽情享受闲静的下午时光。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不破坏此刻的安详,只是偶尔几次的对视,举杯隔空相敬,喜滋心田。
安静平和总是短暂,许母的来电打破了他们两人难得建立起来的默契,电话那头问着许梦什么时候出发,又什么时候到上海。
秦臻赶忙打着手机编辑“今晚车,明午沪”。
许梦照着秦臻的信息,小心的撒着谎。
挂断电话后,作贼心虚的长呼一口气。两人相视一笑,秦臻刚想摸摸她的脑袋,但想到“约法三章”又自动退开保持距离。
秦臻为了珍惜这好不容易骗来的时光,带着许梦去方正娱乐城,打电动。
一人先一百个子玩玩,毕竟还不清楚许梦到底喜不喜欢。
打枪赛车,拳击投篮……每一样都带着许梦尝试,即便她不会,也耐心的手把手的教她。
最后许梦喜欢上跳舞机,开始还跟不上节拍,行差踏错,但在良师指导下,逐渐熟练起来,虽然无法比美身边不羁的良师,但也小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