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除了一骑绝尘的朦胧,还有一眼汪泉的朦胧。直到好几声的公交喇叭鸣响。
许梦才发现她伫立马路边许久,连泪水被寒风都干了。确认一眼是开往火车站的公交才收拾着失魂落魄的心,上车离去。
回到家的许梦,孝顺的帮着母亲收拾家里,准备着正月的饭菜。用最开心的心情和母亲过好第一个她们两小家的春节。
夜里睡在自己房间,躲在被子里哭泣回忆和闫寒的点点滴滴。
经过小半月的纠结挣扎,终于给自己下了个决定,不再主动联系闫寒。
哪有女孩子那么不要脸面的,又是死乞白赖的追求男生,又是强吻强抱,还在人家面前发酒疯。
想想那个不要脸皮不害臊的女生,居然还是自己,她都有想给自己一刀的心。
她又不是丑,又不是老,急哄哄的追一个完全不喜欢的男生干什么。
半辈子都没给别人打工的母亲年后就要去上海打工赚钱了,怎么她还这么不懂事沉迷一个不爱自己的男生身上。
一定要好好学习,找个好工作多赚钱,让母亲不再辛苦不再担忧才是真的。
一经思定就照做,整个大二下学期都屏蔽感情,全身心投入学习,跟着老虎泡图书馆。
只不过不像老虎那样看专业书,看的是全是非专业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偏门书籍。
期间也拒绝了一个自动化和商务的男生的追求。
宿舍们都以为许梦和闫寒分手了,化悲愤为奋斗,努力上进。
大家也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关于闫寒的一切,包括四个圈和高嵩的谈恋爱。
直到大二快结束了,才猛然知晓宿舍就有两对了,玉米和四个圈都名花有主了。
老虎说超哥不太适合她,老虎她们从来都不担心,因为她一直有明确的目标:考研——进入世界500强——直接找年过百万收入的高管老公。
燕子很努力但是目前还没有方向,其实没有方向的何止燕子一人,好像除了老虎,都在混混沌沌混着日子,毫不上进。
暑假,许梦没有回家而是去上海找母亲,顺便在上海打暑假工,增长社会阅历。
许梦晚上跟母亲挤在不到十平方米的出租屋里,白天去找暑假工,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什么找工作的渠道,在路上硬着头皮的找。
可惜除了洗碗刷盘子就是餐厅服务员,许梦知道自己干不了那份辛苦,又因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懊恼。
后来母亲说她们商场需要发传单的临时工,许梦的打工计划才有了着落。
去华联商场的地下超市报道的那天看见母亲在蹲上起下的盘点货物,偷偷的母亲捶了捶后腰。
难怪母亲最近总是腰疼,母亲这半辈子哪里做过辛苦的工作啊,以前家里都请保姆的,连碗都不用洗。
做生意有打工仔,后来开工厂了,又有工人,何曾看人脸色辛苦打工过。
一旁的主管老女人,趾高气扬的训斥母亲怎么不点这排货架的数量。
母亲陪笑的道歉,也说明那里货物是另一位同事负责,她可能在点前头的,稍后就会过来盘点。
那个老女人许是看不惯出来打个工,还保养得比她还好的许母,处处为难她。
许梦想上前理论,许母硬是用力抓住了许梦的手腕,说这是今天来发传单的小姑娘,找错了路,这就带她去人事部报道,马上就回来。
许梦难受得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许母笑笑反过来安慰许梦,这有什么,不好的话就当没听见,只要好好的做好自己的工作,谁也为难不了。
就一个小小的主管不用理会,这里领导和同事都很好相处,不用担心。都要参加工作的人了,这点委屈都吃不了,以后怎么办。
许梦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就是亲眼所见自己母亲被欺负很难受。为了不耽误母亲的工作,点点头亮出笑容,去人事部报道。
一天定点发出500份传单,必须一张张发给过往的行人,不能一次发一叠。
如果太阳太大,允许在旁边树荫处发,自带好水,不允许中途溜走借口买水。
上厕所要群里报告,未得批准不得离开所定地点,若巡查人员发现违规扣除当日工资,以后永不录用。
上海的夏天还是很炎热的,如果在中午发完还好,但一般要发到晚上。
虽然一个路口超过500的人流量,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接传单。
而且很多即便接了传单都会当场丢掉,那样她们还得维护市容市貌,一张张捡起来,重新发。
而且那个年代一天只有30元日薪,这如果实在mg市估计就20元一天。
现在许梦烈日下堆满灿烂的笑容给过往的行人发宣传单,懊悔的感叹,当初秦臻带她吃了那餐西餐是多么奢侈啊。
有时候人在感怀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很容易碰上当事人。也许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大中午的还剩100来张,许是第二天许梦还饱满发传单的激情,人又小,笑容又灿烂,声音还甜美温柔。
过往的叔叔阿姨,姐姐哥哥们都心疼她一头的汗水,都客气的收下了她的传单,每当有人收下传单,她都会开心的说声谢谢。
而此刻那只带着淡蓝色运动手表和白色手串的白皙有力的手腕一直保持着接传单的姿势,人也不走。
笔直的挡在太阳面前看向她,许是太阳的耀阳,又背着光。
许梦看不清她的脸,感激的说声“谢谢”,可半天不见他动,只好微鞠了一躬再说“谢谢”。
“秦大少爷,终于看见你人啊,快上楼,都等你开席呢。”另一位男生撑了把伞递过来,摇着风骚的大扇子喊道。
那把伞一递过来挡住了耀眼的阳光,许梦才看清接过她传单,挡在她身前的男生是好久不见的秦臻。
秦臻又白了几分,不羁的气质更甚从前,一身黄色短袖黑色短裤,随意的踏了双人字拖,正冷着脸死死的盯着她,又似有责备的皱着眉。